“祁哥哥,他已经恢复健康了,我们也没必要等了吧?什么时候可以走?”
祁云照揽住他的肩膀,当着俞修情的面,将少年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说:
“高铁和飞机人流量太大,还要过安检,容易暴露,我已经提前买好去北方的火车票了,明早七点就可以出发。”
被突然拉近的沈缘全身下意识一抖,并不喜欢这样靠着男人的胸膛,刚要挣脱,侧眸又看见俞修情湿红的眼眶,便顺理成章又靠了回去,然后闷闷地应了一句:
“好。”
“你……你们在干什么?!”
俞修情看到他们两个在自己面前做如此亲密的动作时,心中顿时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一般疼得厉害,尖声怒喊道。
现在他已经恢复身体和力气了,不再像前几天一样只能坐在轮椅上任人宰割,当即就跑过去,开始拉着沈缘的手臂:
“缘缘是我的!你放开!”
“滚!”
祁云照冷眼扫视过来,抬起长腿,毫不留情地踹向俞修情的小腹,将人狠狠踹倒在地板上,然后指着他的鼻子,威胁道:
“听清楚了,俞修情,你现在能恢复健康,全都是我帮你的,如果还不和沈缘保持距离,我会让你再一次回到轮椅上!”
说完,他厌恶地瞥过男人,眼里满是挑衅,一只手搂着沈缘,朝外面走去。
沈缘还是忍不住侧了侧头,想要看看身后的男人什么情况,却被祁云照大掌挡住了视线,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要看,不要再心软。”
“嗯……”
沈缘点头应下,然而眼中那丝复杂之色,却并未因为祁云照的话而消散。
小腹因为被踢得太重,一阵一阵地发疼,俞修情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朝那个被搂着的背影拼命伸出手,嗓音嘶哑道:
“缘……缘……”
无论他如何哽咽哭喊,那个小小的身影,再也不会为他回头了,哪怕一眼。
都不会再有了。
……
火车站。
三人乔装打扮,也是成功避开所有监控,一路从郊区赶到了铁路中心。
所幸这里的乘客熙熙攘攘,着急检票,并没有注意到混迹人群里的他们。
站台响起广播提示声:“请各位旅客注意,火车将在一分钟后驶出火车站,检票口已关闭,请做好上车的准备……”
听到这话,站台上的旅客立即骚乱起来,纷纷拿起自己的行李箱往上挤。
三人也在一片拥挤中上了车。
沈缘坐在窗户旁,深吸了几口空气。
俞修情想要坐在他旁边,却被祁云照抓着肩膀,一手推到了对面的车座。
他踉跄着坐到了座位上,看着能和少年挨在一块的男人,眼眶微涩。
这一次,他却没有大吵大闹,而是心怀不甘地闭了闭眼睛,趴在桌上。
当然,这般如同小孩般的生闷气,对于前面的两人而言,无关痛痒。
谁会去在意他呢?
一个旅途的陪衬者而已。
沈缘转头看向车窗外,天空蔚蓝一片,阳光灿烂,天边飞过几只白鸽。
下过雨的空气中带着丝丝咸湿,微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奏响乐曲,又似乎在述说这座城市的繁华和喧嚣。
他的思绪控制不住飘得很远,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个初夏,也是同样的天气。
母亲牵着他的手,在车站,将他卖给了一个商贩,他被迫上了火车,看着窗口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女人,拼命哭喊……
“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恨你!你是世界上最坏最狠心的母亲!”
可他的嘶吼却没有博得对方的一丝心软,而是换来了她更加决然的背影。
那一刻,仅仅只有五岁的沈缘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更想象不到,往后的日子,自己会造受怎样非人的虐待。
时隔多年,再一次坐上火车,沈缘还是心有余悸,仿佛又看见了窗口那个冷漠的母亲,以及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
想着想着,沈缘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上面。
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圈也红了,隐约有泪水在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缘缘,吃糖!”
突然一声呼唤将他从悲痛中拉了回来,沈缘转过头来,便看到俞修情手里捏着两颗大白兔奶糖,极力朝自己递过来。
男人眼里满是期待,嘴角微翘,笑的竟莫名有几分孩子气,单纯无害。
沈缘看着他的俊脸愣了几秒,然后又把目光移向他手里的奶糖,记忆刹在那间闪回了那个雾气腾腾的浴室里……
男人将他唯一带着希望的糖果甩掉,脚掌毫不留情地狠狠踩上去,碾碎。
接着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折磨,直至他奄奄一息,头破血流……
那血腥残暴的一幕历历在目,沈缘咬紧唇,心口剧烈起伏着,身体微颤。
而已经忘记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在痴痴傻傻的笑着,还试图讨他欢心。
沈缘双目渐红,神情发怒,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奶糖,然后用力扔出了窗外。
“以后不准再拿任何东西给我!你这点廉价的讨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他愤恨地怒吼,脸上露出无法抑制的厌恶,就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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