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遥手里紧紧捧着盒子,注意力全都在那条昂贵的粉钻项链上,心不在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应道:
“什么呀?”
“14年前你怎么会出现在地牢里?”
苏淮遥闻言手一顿,抚摸项链的动作蓦然停住,连盒子都差点掉到地上。
脑子一瞬间整理好了思绪。
他愣怔了短短两秒后,迅速镇定下来,将盒子放到桌上,侧过身体,脸色忧郁地盯着男人,语气楚楚可怜道:
“修情哥哥你有所不知……当年我上完钢琴课刚好路过俞家门口,便看见你被一群凶巴巴的人挟持,带上了车。”
俞修情微皱了下眉头,顺着这番话回忆起了自己当初任人宰割的画面,眸底充满了滔天的愤怒和仇恨之色。
就算有权势后将当年残忍杀害父亲的仇人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
他极力克制着内心最黑暗、最暴戾的情绪,悠然转动着扳指,语气却冷了:
“然后呢?”
苏淮遥似是察觉到他周身的低气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忍不住有些打颤,声音里也带了丝怯意,小心翼翼地回答:
“然后我报警了,可是警察一时半会也来不了,而且我太担心你了,就一个人偷偷钻进歹徒车子的后备箱里……”
“所以你当年有好几天是一直躲在那群绑匪的老巢里?”
俞修情玩弄戒指的动作忽地顿住,幽暗的瞳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小遥,这太冒险了。”
男人冰冷无温的脸流露出几分担忧,苏淮遥全都看在眼里,不禁暗自窃喜。
但他的表情却依旧显得忧伤至极,目光至真至诚地望着男人,语气急切:
“我当时看着修情哥哥被抓,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心只想着去救你……”
说着说着,他抿着红唇,泪水一颗接着一颗落下来,哭得满面梨花带雨。
俞修情瞬间心疼了,抽过一张纸巾轻柔地为他拭去脸上的泪痕,温和道:“傻瓜,以后不许再为我冒险了。”
“为了修情哥哥,我什么都愿意做!”苏淮遥眸中闪烁着坚定,说得十分认真,给人一种好像真是那么回事的错觉。
站在他面前的俞修情确实相信了。
毕竟对方是唯一一个敢闯入狼窝里将他救出来的人,在那场噩梦里带给他希望,对于他来说,苏淮遥就像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神明一样,让他重新获得新生。
俞修情看着这样全心全意爱自己的苏淮遥,内心不禁产生亏欠和愧疚。
他上前两步,随后将楚楚动人的白月光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发:“你什么都不用做,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嗯嗯。”
苏淮遥坐着没动,轻轻应了一声,把一头粉毛的脑袋埋进温暖结实的怀抱里,侧头看向桌上的礼物,水润的眼眸里忽而划过一丝贪婪而又阴险的神色。
这时,祁云照从拱门进来,但没有立刻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浓情蜜意的两人,眼神直直地望向老板。
在得到男人的默许之后,他才轻轻点了下头,脚步近乎无声地走到石桌旁。
俞修情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里撒娇的人,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事?”
他今晚跟白月光约会,已经命令过任何人不准打扰,任何事不准通报。
保镖突然过来让他有些烦躁,但又不由想到是不是沈缘那个白痴出了什么事,毕竟自己之前只特许过沈缘破例。
祁云照微微鞠躬,看了一眼上司怀里的青年,脸上的神情显得欲言又止。
苏淮遥很识相地松开手,抬头看向男人,作势就要起身,善解人意道:
“祁保镖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呀?我先回避一下吧。”
“没事,不用。”
俞修情按住他的肩膀不让起来,细心注意到他微颤的嘴唇,拿过桌上的热牛奶递到他唇边,目光宠溺,对旁边的保镖说:“小遥不是外人,有什么事说吧。”
祁云照低首,拳头抵住嘴清了清嗓子:“三爷,沈缘他发高烧了。”
闻言,俞修情微怔,寒潭般深沉的眸底,漾起一丝涟漪,但转瞬即逝。
差点忘了,那个傻子还被他扔在浴缸里,泡着冷水,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皱了皱眉,并没有做出多大反应,而是继续喂心上人喝牛奶,不耐烦道:
“这点小事也要来跟我汇报吗?一个佣人而已,喂点退烧药不就好了。”
“是。”祁云照点头。
转身就要离开时,旁边的男人忽然又吩咐道:“把他从水里捞出来,随便找个房间给他住,把他头包扎一下。”
“明白。”
头包扎?
从水里捞出来?
苏淮遥迅速捕捉到了这两个关键词,脸色似有不解,咬了咬吸管,垂下的眼眸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厌恶。
看来俞修情肯定把那个贱人狠狠修理了一顿!指不定已经头破血流了!
但对方为什么要管沈缘死活?
还要给这个傻子喂感冒药?
纯属浪费!
直接扔马路上自生自灭多好!
他脸上的痛快忽而转变为不满,撇了撇嘴,在心里把沈缘骂得狗血淋头。
见他突然不喝了,还低着个头,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俞修情拿开他嘴边的牛奶,关心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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