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将提前冰镇过的稀奶油拿出来,照着步骤打发,不时停下来查看,那白白的奶油已经同网络上的图片一样能立起尖尖的角来,再继续打发,因为这部分是要抹上去的,需要硬挺一些不然会化。
他小心翼翼用刮刀将打发到九分的奶油抹到蛋糕胚上,神情专注得如同在对待一件艺术品。可再怎么仔细也达不到蛋糕店那般平整,褚煦梁有些无奈,但拙稚也算一种风格吧?
他自嘲地笑笑,决定放过自己,转而去处理那些红红的草莓。
江新年喜欢水果,特别是草莓和车厘子。
褚煦梁将一颗颗草莓从中间切开,将下半部安到蛋糕面上,然后再次打发了一份八分的奶油装入裱花袋,每个草莓墩子上挤一坨,圆圆的白色奶油球如同雪人脑袋。最后再将草莓上半部分安上,看起来好像一个个红衣服的小雪人都戴上了喜庆的红帽子一般。
做好几个雪人之后,他又用车厘子将蛋糕边围了一圈儿。原本单调的奶油蛋糕经过水果的装点,看起来有模有样。虽然抹面不太平整,但胜在雪人造型憨态可掬。最后褚煦梁又撒了一些糖霜,就如同整个蛋糕世界覆上了一层雪花。
看看时间,刚好三点。褚煦梁将蛋糕放进冰箱,开始准备晚饭的食材。
江新年补觉到四点钟,他赖在床上听客厅隐隐约约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知道是褚煦梁在准备他的生日晚餐。江新年翻个身一把抱住褚煦梁那侧的被子傻笑,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自己更幸福的人了。
尽管早上已经洗过澡,但江新年还是再次洗漱一番,然后来到开放厨房,孩子撒娇一样从后面整个儿贴到褚煦梁身上。
“你先去沙发上看会儿电视,我马上就弄好了。”褚煦梁被他整得手脚不利索,无奈地赶人。
“我好饿,梁哥。”江新年说着从身后含住褚煦梁肩颈一小块儿裸露的皮肤,放在唇齿间研磨。
“嘶”,褚煦梁躲了躲,应声道:“我知道,咱们提前吃晚饭。”江新年补觉错过了中午饭,是以褚煦梁本来就作了提前开饭的准备。
“你不知道。”江新年亲了亲那一小块儿被自己吮红的皮肉,他已经等不及想要到晚上了。
这时,江新年的手机急促地在卧室响起来。他只好暂时放过褚煦梁,转而去找落在床头柜上的电话。
“你来深圳怎么不提前说?”江新年皱着眉,电话是赖月柔打来的。她刚下飞机,此时正在宝安机场,想要见一见江新年。
“你找个地方坐会儿,我大概半小时后到。”
江新年挂了电话后心中有一股郁气,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原本想要同褚煦梁共度良宵的计划因此被打乱,也可能是他妈妈没事先知会一声就来令他陷入只能赴约的被动情感。
总之他心情很差地走出卧室,对褚煦梁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梁哥,我妈来了,我得出去一趟。”
褚煦梁只怔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笑笑:“去吧,不用跟我说对不起。阿姨肯定是来给你过生日的。”
江新年闻言一愣,要不是褚煦梁这么说,他根本都没想过赖月柔此行来深圳的目的。
江新年心事重重地拿上车钥匙驱车去往机场,一路上他都在想,赖月柔真的如同褚煦梁所说是专门来给他过生日的?还是元旦假期来深圳游玩,顺道看他一眼?
第61章
赖月柔在机场一家连锁咖啡店里等江新年,见到儿子后激动地站起了身。
算起来江新年同她已经整整快四年没见过面。前几年小儿子念高中,她忙前忙后地做后勤保障工作脱不开身,江新年又在外地上班回家的时间很少。
等到小的考上大学终于得以放开手,她才发觉自己这些年疏于对大儿子的关心,连江新年辞职的事都是前段时间才知道。赖月柔深感愧疚,也知道自己和儿子之间的隔阂早在当年和他爸爸离婚时就种下了。
但江新年毕竟是她的孩子。
“越来越帅气了。”赖月柔看着江新年眼眶不自禁带了点泪花。
江新年不敢和这样的她对视,匆匆一瞥中也惊觉赖月柔脸上出现了岁月的痕迹。
在他的印象里,他妈妈一贯是最漂亮的。小时候开家长会,赖月柔总是一群妈妈中最亮眼的那一个。再后来她离开家做了行长夫人,在那些妇女纷纷熬成黄脸婆的年纪依然保养得很好,开着小汽车穿着时髦的大衣回来看他。
她总是同龄人中最好看最耀眼的那一个,仿佛永远也不会变老。但此刻赖月柔的脸上疲态尽显,细纹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悄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喝杯什么?我去给你点。”赖月柔殷勤地让江新年坐下,自己要去收银台点单。
江新年忙拉住她,说:“我自己来。”他掏出手机,这家机场的连锁咖啡店他常点,微信小程序上就能下单。
点单之后是长久的沉默,虽说是母子至亲,但太久没一起生活,彼此之间横亘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拘谨。
还是赖月柔首先打破沉默,她问:“最近好吗?新公司工作还顺利吧?”
江新年点点头,回答她:“挺好的,公司的领导和同事都对我很好。”
赖月柔放心地笑笑,重复道:“那就好,那就好。”
江新年忍不住问:“你这次来深圳是办事吗还是来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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