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犯得着从今晚就开始吗?投胎也不带这么赶啊!
“一寸光阴一寸金。”在季晨殷切的目光中,张盟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听季晨徐徐讲:“现在开始,就是最好的开始。”
张盟终于败下阵来,行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半个小时后,张盟沉浸在江新年提炼的笔记中。以往他觉得空泛的程序表达被标注了操作要点,一笔带过的机动改出动作详细拆分了时间节点,繁复的非记忆项目检查单重新整理出了一套行云流水的逻辑框架和前因后果。
不知不觉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这期间季晨也一直陪在张盟身侧看书,时不时替他杯子添上温水。
晚上十点半,两个小时大约已经是张盟集中精力的极限,他开始有些坐不住。明明往常睡得比谁都晚,今天也是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偏偏此刻却又哈欠连天,一副熬不住了的样子。
季晨本来有些心软,起身去给他热牛奶,想叫他喝了就去洗澡睡觉。谁知前脚刚一走,回来就瞧见张盟精神抖擞地在手机上戳戳点点,半点睡意也无。
张盟见他来了,讨好地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不好,我真看不进去了,咱们睡觉去吧,好吗?”说完还眨了眨眼睛。
季晨对这并不高明的勾引手段无动于衷,放下牛奶,说:“好啊,不过说好的三个小时,眼下差了一个小时,就从床上补回来吧。”
张盟本来都站起身了,听完又立马坐回位置上。开玩笑,季晨的一个小时能要他的命。
在季晨的有力监督下,张盟又坚持了半个多小时。眼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张盟心想就剩二十来分钟,季晨也完不了事。于是大摇大摆拿了东西去洗澡,然后往床上一躺就要睡觉。
季晨提醒他:“今天你还差二十多分钟呢。”
张盟不以为意:“对啊,但你时间也不够嘛,四舍五入就算了呗。”
这时,季晨将张盟今天说过的一句话又送还给了他。只听季晨轻笑一声,语调意味不明地讲:“咱讲求质量,不讲求时长。”
另一头,江新年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靠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看电视。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盆他爱吃的车厘子,颗颗饱满,色泽深红,泛着晶莹的水光。
褚煦梁还在厨房岛台准备着什么,江新年怀抱着那盆红玛瑙,冲他背影喊:“梁哥,快来,一起看电影。”
褚煦梁回头应一声,继而端来两杯煮好的红酒。
说起来他梁哥不好抽烟也不嗜酒,但偶尔会小酌几杯。春夏他爱买香甜的雷司令和香槟起泡酒,秋冬则偏爱味道醇厚一些的红葡萄酒。冬夜里加一点肉桂和甜橙切片加热,别有一番风味。
江新年原本是没有这些风雅爱好的,如今陪褚煦梁喝习惯了,也觉得睡前来上一杯十分舒坦。
江新年那套房子已经退租,自从他俩好了过后他就没上那住过几晚,继续给租金纯属浪费钱,索性退了正大光明搬到褚煦梁这里。
江新年有自己的小算盘,想着这样下回万一他们俩闹别扭,他还能以无家可归为由继续赖在他梁哥身边哄人,以褚煦梁心软的性子断然不会忍心将他扫地出门。
褚煦梁也在沙发上坐下来,但和江新年之间大概还隔了一尺的距离。江新年不满意地挪动位置,挤到他梁哥边上,胳膊贴着胳膊。褚煦梁笑笑,从他怀里捻过一颗车厘子送进嘴里。
两人都已经洗好澡换上了同款的柔软家居服。褚煦梁有轻微的洁癖,是以江新年如今也已经养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后换家居服的习惯。外面穿的衣服裤子是绝不可以靠近沙发和床的。
江新年把头靠在褚煦梁肩膀上,抿一小口温热的红酒然后说道:“你说张盟那小子会认真看我笔记么?总觉得他还没长教训,一副没长心的样子。”
“怎么这么关心他?”褚煦梁语调无波无澜地问。
江新年嘶一声想了想,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真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张盟这个人虽然不怎么靠谱,但心思单纯对人真诚。
年少的时候这样的人好找,工作之后却是难得一遇。人长大了,心眼儿也多了,特别是同事之间本来就存在着利益和竞争的关系,交往起来哪能不多想一想。
但张盟不一样,张盟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心里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不会同谁虚与委蛇。
那时他们俩都初来公司,张盟一口一个师兄地叫着,江新年自然而然就存了前辈的心思,不自觉想要拉他一把。
“小孩儿嘛,不让人省心。”江新年如此总结道。
褚煦梁没发表意见,拿起遥控器选影片。江新年后知后觉察觉出褚煦梁沉默中隐藏的敏感情绪。
有一丝不确定地问:“梁哥,你该不会吃他醋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更,感谢大家的支持,比心~
第60章
这事儿简直匪夷所思,先不说张盟根本就是个小屁孩了,他跟自己喜欢的类型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褚煦梁这飞醋灌得完全没有道理啊!
“而且张盟他又不是……”江新年话还没说完就听褚煦梁讲:“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江新年这下卡壳了,难道说?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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