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小,在哗哗流淌的水流声中,如果不仔细听,是根本听不到的。
但席铮,听到了。
他顿了下给她擦身的手,眼神里尽是凉薄:“没有。”
否认的这两个字眼,他咬得很轻,轻飘飘的,像钻入空气里便会消失殆尽一样。
可它偏偏轻飘飘地钻进了邹晴的耳内,跟一把电钻一样,凶猛暴戾地往她耳膜深处钻,甚至钻进了她的心,渗出鲜红的血来。
邹晴大脑空白了一秒,没有哭,只是眼窝发胀得厉害。
她对他说了声:“我洗好了。”
话落,她想抬手去拿挂在一边的浴巾,却被席铮抢先一步拿到手里。
席铮脚下的步子凑近她,两人的脚尖抵着脚尖,视线落在她红痕斑驳的身体上,手边的动作轻柔,将她包裹在干净柔软的浴巾里。
下巴暧昧地轻蹭了下她的额头,无温地说着:“在你给邹冰日记本里塞情书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不会喜欢你。”
邹晴重重地闭了闭眸,这次,她没有再为自己辩解。
因为席铮心底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就算她再说几百遍自己没有将情书拿给堂姐,席铮自始至终都不会相信她。
而且,更不会在她身上寄托任何情感。
他只想要她的身子,作为赎罪的筹码。
待到席铮穿戴好张志昨晚送来的衣服,穿鞋准备出门的时候,邹晴远远叫住了他。
“那个,钥匙。”
席铮抬了抬眸,漫不经心地指了下茶几,淡淡地吐了声:“那。”
邹晴将视线移到钥匙上,不由地抓紧身侧衣服。
他应该知道了席廉昨晚来找她的事,所以早上,才那样疯狂...
“你昨晚让他来过这?”席铮立在门口问她。
邹晴没隐瞒,“他..没上来。”
呵——
席铮冷嘲,“你魅力还真是大,竟让一个两年来都不肯离开轮椅的人,一次又一次地为了你,站起来。”
站这个字眼,席铮咬得很用力。
邹晴不敢去招惹他,选择低头沉默。
她只字不提的态度,却助涨着席铮心底的怒火。
她还是想留在席廉身边。
在邹晴想出神的时候,席铮已带上门离开。
.........
半个小时后,邹晴背上书包从老城区里走了出来。
但她不知道,身后的张志,一直开着一辆不起眼的白色丰田在跟着她。
这两天的周末,她的时间很轻松。
因为席铮的纠缠,她错过了看房的时间,和对方沟通商量后,现在才赶过去。
“少爷,邹小姐去了日华公司附近一带。”
张志用蓝牙跟席铮一直保持着交流状态。
自席铮离开后,便吩咐张志:“盯着她,直到房东逼她搬走为止。
还有.......
看看她离开后,去找谁了。”
“是,少爷。”
华天小区。
邹晴在新房东的带领下,看了新的住所。
房子跟在app上看的样式出入不大,楼下的交通方便,商铺很多,也很热闹。
关键站在房间里,一开窗,她就能看到写着“日华”二字的红色标志,这让她更为心动。
“陈小姐,这房子我很满意,什么时候能搬进来。”邹晴笑着又逛了一圈屋子。
两房一厅,还有个小厨房,对她和妈妈来说,真的够住了。
新房东也与她一拍即合,两人交换了电话和合同。
“那我现在先交三个月的房租可以吗?”邹晴试探问道。
新房东看她一身大学生装扮,也没有为难她就答应了。
走出小区,路旁的张志抬头从车里看了她一眼后,便快速地在手机里发送着消息。
她讲着电话,突然一脸悲痛地钻进随即招手停下的出租车。
“邹小姐,你妈妈今天的状态很不好,你赶紧过来看一下。”
医院打来的电话,让她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不已。
——
医院,急救室外。
护士清楚地跟她说了下早上的突发情况,“晨间巡房,我看床上没人就去推了下卫生间的门,当时你妈妈已经昏倒在里面了。”
护士的话刚落下,邹晴已经止不住哭泣。
她揪紧着胸前的衣服,无望地看着急救室门顶上的红灯,满脑子想的都是邹家那对冷血的夫妇。
张梅一直患的是重型海洋性贫血,只要更换上适配度的骨髓,病情就能好转。
邹传雄有骨髓的来源,就是一直不肯给她。
她抽泣着声音问护士:“我妈妈还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出来。”
护士安慰地说:“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应该快了。”
“谢谢!”她重重地点头,人虚弱地倒向一旁的休息椅。
护士轻叹,“你妈妈的情况不能再拖了,该赶紧联系愿意捐赠骨髓的人。”
“好!我会尽快联系的。”
邹晴泪水夹在眼眸中,低头拿出手机,给邹传雄打去了电话。
第一个电话,邹传雄没接。
第二个电话,他隔了十几分钟后接的。
听到邹晴在电话里哽咽的声音,邹传雄盲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他不问,就等着邹晴来求他。
“大伯。”邹晴强忍着哭腔,话语絮絮:“您现在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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