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的太阳,沙漠之王。赤王以玄色的虫印与铁色的裁决,铸就了王国法度的基石,无上的权柄点燃荷鲁斯之眼的火,焚尽大地的污浊。”
你面不改色地直视着努比亚。
“这般威光凛然,坦荡孤高的神,怎么会有你这般罔顾同胞性命,行龌龊手段的信徒?”
努比亚的面皮抖了抖,不可自抑地狰狞了一下。
“此身献于王的红冠,不容,尔等僭越!”
你哦了一声。
“那赤王挺不幸的。”
刀锋猛地一动,就要收割你的头颅。
你猛地伸手,扼住他的手腕,手指发力,轻描淡写地推开了。
“管制刀具,谨慎使用。”
周遭千岩军沉默地伫立着,打一开始就没有上前碍事,努比亚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身形不足他一半的你。
“以及,这并非嘲讽,我在好心提醒你。”
你皱起眉头,没什么耐心一般。
“你若真如此赤胆忠心,便该担心是否被小人利用了,此事是成是败,于赤王并无好处。”
努比亚没有说话,目光凶恶,显然是不信。
对上他沙漠孤狼似的狰狞目光,你反而起了兴致,卸了他的刀,叫两个千岩军压着他,自己拖了个软椅出来,慢悠悠的坐下。
“此事若败,尔等自然一无所有,且会被璃月记上一笔。”
努比亚咧嘴冷笑。
“此事若成,你们得了东西,便要承受璃月的滔天怒火,如今赤王与树王对峙,若璃月此刻与须弥合力出击,尔等如何应对?赤王可想见到这般局面?——你看起来真的挺无知啊。”
努比亚瞪着眼睛,一动不动,但脸颊肌肉却有那么一瞬间的抽动,暴露出他确实听见而且听懂了。
“我姑且恶补了一下赤王的知识,长夜寂寂,分享与你排解下寂寞也不错。”
你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沙漠与璃月远隔千里,哪怕走最近的路,也需穿过雨林及巨渊,路途坎坷,消息闭塞,连逐利的商人都不会在两地往来,你们却得知了璃月的机密,不仅混进了归离集的矿队,还一路摸进了璃月城——能调动这样忠诚悍勇的战士,想必也是赤王座下贵人。”
努比亚轻蔑地转动几下眼球。
“而能得知帝君出征,归离集阵开这样的机密,璃月城内一定有你们的内应,这内应神通广大,不仅能瞒天过海,安排你们潜入璃月,还知晓七星镇魂灯这等禁术,对那物件的动向了如指掌,却连一张小小的璃月城坊图都不曾给你们?”
“你们得了这件东西,也不可能直接发挥它的作用,如今尔等身份暴露,璃月与须弥交好,怒火会在顷刻间席卷沙漠,此事,那人可曾警示过你们?”
努比亚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各位匆匆入城,时间紧凑,那人却不紧不慢,要你们吃酒,要你们住店,可帝君庙并非什么禁地,摩拉克斯素有商业之神的称号,外商也常去祭拜,何况白日人潮涌动,千岩军不可能大动干戈,最适合浑水摸鱼,不比宵禁的夜间更稳妥?”
你眯了眯眼睛,满意地看见他的手指猛然抖了一下。
“你可知晓,早在两刻钟前,若陀龙王已亲赴追剿,想想你们来时的路,横亘着层岩巨渊和须弥雨林,你们果真跑得掉吗?”
努比亚还是没作声,但他的表情和刚才已经不同了。
“那人反复拖延你们的时间,当真想要你们取得此物吗?还是只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而抛出了让你族贵人心动的饵料?”
你的声音冷静,精确,步步紧逼,直扼咽喉。
“这样想来,箱中之物明显是针对摩拉克斯,远隔万里,又与你族何干?想必是那人要你们取得此物,与之交换什么。”
你先前便始终有所疑惑,沙漠同璃月隔着整片大慈树王的雨林,井水不干河水,谋害璃月做什么?
“假设,若陀失败了,可用了这般龌龊的手段,送到那贵人手上的东西,真的敢献给刚正不阿的赤王吗?”
你勾起唇角笑了笑。
“比起献给赤王,我倒是想到另一种可能——你可知不久前逝去的盐之魔神死因为何?”
你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笑意盈盈,寒凉的夜风吹拂你的长发,一如沙漠从未得见的雪色。
“赫乌利亚,死于不满其政的凡人之手。你族那贵人,平日可曾与赤王政见不和?”
话音未落,努比亚猛然昂起头,发出像狼嚎一样的叫喊:“亨提乌塞!!!”
那贵人的名字。
你听见自己声音清淡,不动声色地挥下言语的利刃。
“此事便是如你所愿,也不过是悍不畏死的勇士主动献出自己的生命,为给篡位者递上弑杀太阳的尖刀,篡位者出卖了忠义之士的灵魂,得到权柄和荣耀;幕后之人得了邪物,璃月遭受重创,报复的火焰却直指沙漠。
出力最多、下场最惨,得利却最少,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男人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绝望和愤怒充斥了他的全身,你凑近,抓住他的衣领,冷声问道:
“你们交接的地方在哪?我以魔神离的名义向你承诺,若追回邪物,绝不迁怒沙漠分毫。”
努比亚的精神已然崩溃,愤怒的吼叫声灌满了他的语言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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