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导致花泽类跟真唯并不熟,他对真唯只有躲在角落和被保姆抱走这两种印象。他不能理解真唯对友情的渴望,也不能理解木村爱带给真唯的快乐有多重要。当他听到真唯讲述自己为什么要给木村爱这份礼物时,他只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小妹妹果然被骗了。
于是花泽类拒绝了真唯,他说:“你不懂,我是为你好。”
绝望的真唯试图自己去保护木村爱,但那些人只在真唯在场时收敛,一旦真唯不在,他们就变本加厉地欺负木村爱。
真唯永远忘不了木村爱是怎么哭着说恨她,都怪她的。
那天,木村爱狠狠地推开她,告诉她都是她的错。木村爱把自己被人撕碎的课本扔到真唯身上,把抽屉里昆虫的尸体扔到真唯身上,把被人扔进水池里的书包扔到真唯身上。
木村爱哭着说,都怪你非要送我礼物,早知道就不跟你玩了。
那之后木村爱就转学了。
经此一战,花泽类和他的兄弟们发现贴红纸条是一个非常好玩的游戏,他们开始在英德这个游乐场挑战钱权的极限,而真唯,再次变成了一个人。
对于f4来说,他们惩罚了一个从真唯那里骗取粉钻的小人。但对于绝大多数不知道粉钻一事的人来说,他们惩罚了一个什么也没做的真唯的好朋友。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人,什么也没做,仅仅因为是真唯的朋友,就被贴红纸条,被霸凌。
他们搞不懂f4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真唯的好朋友,但是没关系,他们也不需要懂。
他们只需要根据他们看到的现实去调整他们的行为,尽他们最大的可能规避惹恼f4的风险,从而安全地活下去就够了。
于是真唯再次变成了一个人。
再也没有人敢和真唯密切接触了。
他们从身体热情地环绕,而心灵远远地观望,变成了身体和心灵一起保持着疏远的安全距离,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又好像有很大变化。
真唯开始习惯课间没有人说话,家政课和体育课没有人组队,社团活动没有人交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发呆,一个人说话,一个人对木村爱愧疚,一个人被孤独吞没。
再后来,真唯找人用那颗粉钻做了一条手链,戴在了手上。
她想记住,永远地记住,因为她,有一个朋友受到了怎样的伤害。
第8章
两天后,真唯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返校了。
返校这天早上,管家照例递给她中午的便当,但和平时的不太一样。
“这是什么?”真唯看着陌生的便当盒,很是奇怪。
“这是类少爷给您做的爱心便当,他说道明寺少爷很喜欢牧野小姐做的爱心便当,于是想给您也做一份。”管家小心地观察着真唯的表情,斟词酌句地说。
“哦。”
真唯觉得很可笑,花泽类想干嘛呢?玩亲情游戏吗?可惜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幼稚好骗的傻子了。
把便当盒放回管家手里,真唯冷淡地应付着。
“真唯小姐,这便当?”看到真唯的反应,管家有些无措,站在原地尴尬地捧着便当盒,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要。”
真唯言简意赅,毫无感情波动。
“但、这是类少爷的一片心意——”
管家再次开口,试图说服真唯。
“那你吃了吧。”
没等他说完,真唯就冷酷地打断了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到了学校,同学们都盯着真唯窃窃私语。
两天前真唯逃课,花泽家大费周章地派人去找,搞得满城风雨,所有人都知道了真唯逃课的事,但没有人知道真唯为什么要逃课,花泽家为什么大惊小怪地派那么多人去找。
“可能这就是上流人士的世界吧。”
有人酸溜溜地说,被他旁边的人给了一胳膊肘:“小声点!小心被她听到!”
但真唯还是听到了。
她努力装出平静的模样,若无其事地坐到座位上。同学们窥探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不由地缩起来,拿书挡住自己。
“花泽同学,身体没事了吗?”前座的凤关切地问。
“已经好了。”真唯点点头:“前几天凤君去找我了吧,真的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她太客套,客套到凤有些失落。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主动想去的。”凤连连摆手,生怕真唯不信。
接着他又问:“部长说,你要加入网球部了?”
语气很小心,生怕真唯因为他的问题而不开心。
好在真唯看起来心情不错,虽然听到网球部这几个字,她有些为难地皱了一下眉头,但随即还是尽可能轻松地说:“对。”
“哦哦。”看出了真唯一瞬间的不开心,凤有些担心。犹豫了一下,他试图安慰真唯:“那以后放学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网球部参加社活。”
“对。”
真唯顺着他的话说,笑得有些勉强。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国文课,老师没有再讲课文,而是布置了作文,作文题目是“我的家人。”
“父母、兄弟姐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或者其他你印象深刻的亲人,写写你为什么对他/她印象深刻,他/她给了你什么影响,让你有了什么成长......”
老生常谈的作文题目,从国小到高中,不知道写过多少次了。拿到作文纸,其他同学很快就构思好了内容,提笔开始写,只有真唯一直坐在那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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