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极力抗拒,可宁归的手仍不受控地伸向口袋,掏出那只金属盒。
“没错,就是它。”男人仿佛松了一口气,“告诉我,盒子的密码是什么?”
“...密码?”
一道陌生的声线响起,尖锐得像要刺破宁归的耳膜。
“他不知道密码。”
“什么?!”
“我读过他的心,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密...嘎嘎!要死要死!嘎嘎!”
陆离的光在他眼前闪烁,梦境中的画面逐渐扭曲失真,这是梦即将醒来的征兆。
恍惚间,宁归睁开眼,室内过于刺目的光线令他皱起眉。
眼前的世界尚且有些模糊,他似乎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握着一团灰蓝色的棉花,气急败坏地摇晃,“你敢骗我?再去读他的心,立刻马上!告诉我密码是什么?!”
“嘎嘎!要死!他真的不知道啊你这个蠢货!”
“可恶。”查理一把扔掉棉花,那团棉花像安装了弹簧似得,在撞到墙面的瞬间弹开,又在房间内乱扑腾了一阵,最后落在一条镀金的铁杆上。
宁归这才看清,那是一只深蓝色的...乌鸦。
该说是乌鸦吗?宁归从没见过长得这么胖的乌鸦。
他没来得及思索这个问题,便被粗暴地掐住脖子,整个人从床上被拔起。
“你醒的正是时候。”查理冷笑道,“说不出,写下来也行。”
宁归踉踉跄跄被拖着来到书桌前,还没挣扎就被抓起头发,下巴重重地磕到坚硬的桌面。
新鲜的铁锈味从口腔内溢出,是他的上牙咬破了下唇。
“把密码写下来,不然我就杀了那个小孩。”查理似乎已经疯了,他的声音嘶哑,喘息浓重,抵着宁归后背的胸膛散发出不正常的热度。
“嘎嘎!元素力紊乱加重,嘎嘎,蠢货要爆炸!”
“闭嘴,你这只该死的肥鸟。”他回头大吼一声,抓起一只笔筒扔向门口。
各种各样的噪音让宁归本就脆弱的神经变得更加敏感,脑袋像是被吹胀的气球,缓慢地释放着钝痛,让他想要集中精神思考都很困难。
“听着,告诉我密码。”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宁归身上,浑身烫得不像话,气息炽热到令人联想到岩浆,“只要有盒子里的东西,我就能活下去...告诉我,求你了,你要什么都可以,求你了...”
命令式的话语逐渐变为哀求,宁归脑袋昏昏,最后一丝理智支撑着他没有放弃挣扎,哪怕挣脱不开男人的身体,也要努力用手抵着对方的脸,不许他靠近。
“嘎嘎,小哑巴让蠢货滚开,小哑巴让蠢货滚开!”
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撤离,尽管意外,但宁归终于能松一口气。他摩挲到一只笔,正想同查理交涉,却听到他在身后幽幽开口:
“...密码,是不是藏在你身上?”
宁归本能地汗毛倒立,瞬间明白查理要做什么。
不等他反抗,男人已经把他整个人翻过来摁在桌上,一把拽住衬衫的衣领。
短暂的布料撕裂声,之后纽扣崩落在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洒下了一把豆子。
“啪嗒——”
和纽扣一同掉落在地的,还有一只金属盒。
两人一鸟的视线同时落在金属盒上。
精巧繁复的花纹与貌似严密的密码锁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宁归终于明白,为什么达达利亚叮嘱他若非必要,不要打开这只盒子。
视线中,那只因为撞击而震开的盒子里——空空如也。
第21章 闯入
怀表上的时针越过数字9,这场在云层中憋闷多时的夜雪终于姗姗来迟。
柳絮般的的雪花沙沙落下,很快将马车顶棚刷得雪白。
达达利亚戴着一顶灰白色的军帽,额前的发丝被压得遮住了眼。被黑色皮质手套包裹的手从披风中伸出,接过属下递来的怀表。
他匆匆扫一眼,立即说道,“差不多该收网了。”
“公子大人,根据情报,他的元素紊乱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彻底爆发,我们不如再等...”
“等?你的意思是要等他把整幢房子都引燃,我们再进去?”他不悦地反问。
“况且,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下令了?”
“属下不敢。”
“所有人结束待命。”
飞扬而起的披风搅乱空气中的雪花,他头也不回地走向别墅,“按照计划行事。”
“是。”
在别墅外每多待一秒,达达利亚心中的烦闷便多增一分。
托克的大致位置已经确认,此时应该在一楼某个房间里被喂了药呼呼大睡,暂时还算安全。
至于宁归...执行计划的过程中总要有牺牲。
尽管按照达达利亚的计划,宁归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一想到他带进去的是只空盒子,他就不免感到焦躁。
解救弟弟的任务交由一只隶属他麾下还算麻利的小队执行,至于那个元素紊乱者,才是达达利亚此次任务的主要目标。
这名来自枫丹的逃犯在进入至冬前,曾参加过一场位于枫丹与璃月交接点的地下拍卖会。
他的同事——愚人众的第九席富人也派人参加了这场拍卖。按照女皇给出的清单,使团依次拍下了来自归离原的盐石雕花、来自海祇岛的珊瑚秘典....
直到清单上的最后一样拍品现身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物品名称都被一项接一项有条不紊地划线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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