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斑休养生息,他却是得行动起来。
与鸿蒙再闲谈几句,安轻夏起身坐到工作台前,拿过纸笔开始画画,画的不是其他,正是他在梦境里见过的‘鸿钧’。
落下最后一笔后,他拿起画像反反复复查看,继而开始回忆自己在这里是否见过这样的人。转念又想起小斑先前说过的话,鸿钧法相众多,梦境里见到的脸不见得就是他下凡后用的脸。
“就不能固定用一张脸吗?老是换来换去的,当自己是怪盗呢?”
安轻夏说着叹了口气,把画放下,出去忙别的事去了。
花田里的花这段日子陆续绽放,安轻夏便让大家挑些喜欢的拿去装点房间,眼下则是去教孩子们编花环和花篮。
他读大学的时候在一家室内设计室打过工,成天就是帮着编花环和花篮,一度还拿去摆摊卖过,生意最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挣万把块。
他朋友建议他后续要不自己盘个小店做生意,安轻夏这人听劝,能赚钱的事情是真干。
后来真就租了个小店面开店,这个提建议的朋友还出资说要入股,小店开得还挺顺利,后续还开班教学。只是安轻夏志不在此,约摸半年之后就把店铺交给朋友打理,跑去追自己的大设计师梦去了。
他看着围坐在身边的孩子们,不由得想起现世花店教学班里的小小学生们,感觉许多事似乎并没有变。
正出神着,安轻夏忽觉头上被套了什么东西,抬头一看,迎上小女孩缺了一颗门牙的笑脸。
小女孩用漏风的稚嫩嗓音道,“首宁,好看!”
安轻夏笑着摸了下她的头,又摸向脑袋上的花环,“是你做的花环好看,所以衬得我也好看起来了。”
小女孩笑得更欢,随后又去找花编新的花环。
日落月升,安轻夏领着一群花童们回来,一见着自家亲人,孩子们撒欢跑过去跟他们炫耀自己今天的成果。
阿暮静静走过来,前进之时还伸出手,安轻夏不解这行为,直到那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耳廓。
“做,做什么?大,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吧?”
“蝴蝶。”
“啊?”安轻夏低头一看,只见他食指上停着一只小蓝蝴蝶,不禁轻呼出声。
那蝴蝶未被这声响惊动,仍旧停在上头,安轻夏慢慢凑近些,用手指微微戳了戳它的翅膀,此时,蝴蝶动动翅膀,缓缓向上飞展。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花色。”安轻夏小声感慨。
下一刻,蝴蝶飞离他们可接触的范围,一路往天边飞去。
安轻夏意犹未尽,停留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轻声道,“它终究还是要走的。”
听到边上人发出疑惑的声响,他扯出个笑容,想到什么,趁对方不注意,将手上的花环戴在他头上。
“不许拿下来,这是师父给你的礼物。”
“为什么?”
“部落里所有的孩子人手一个,所以你也得有。”
不知怎的,安轻夏感觉说完这话之后,小徒弟的脸色比先前难看几分。
他笑道,“在长辈的眼里,哪怕你已经七老八十,依然还是个孩子。况且,你戴这个还挺好看的,就算不想当孩子,当个安静的美男子也可以。”
“师尊觉得好看?”
“当然,我的徒弟怎么能不好看?我可是出了名的颜控。”
阿暮问颜控是什么意思。
“就是喜欢好看的人,嗯,这个喜欢往往不包含爱意,就是纯粹的欣赏,欣赏你懂吧?怎么说我都是学设计的,对美好的事物更敏锐。”
安轻夏嘚啵嘚解释一通,见小徒弟没继续问,拉着他去吃饭。
这天的晚饭,全员佩花,安轻夏戏称这是花神宴,还说来年春天一定又会花团锦簇。此话一出,席上笑语连连,一派热闹。
“小斑今天一整天没出来,是出门去了吗?”晚饭结束时,阿暮边收拾碗筷边问安轻夏。
安轻夏叠好几个碟子,“祂旧伤复发,需要休息。”
“严重么?吃过药吗?”
“你还挺关心祂。照目前看来,情况不大严重,就是得静养。”
两人一前一后把碗筷送进厨房,又一前一后回安轻夏的屋子。
“你看,还睡着呢。”
阿暮轻手轻脚挨过去,听了会儿小斑的呼吸声,“跟平时差别不大。”
“小斑可比我们想得厉害多了。”安轻夏探过去摸了摸小斑的头,“一整天都是这个姿势,不知道醒来之后会不会觉得半边身子麻。”
阿暮跟着他笑了两声,忽觉有风吹来,担心师尊会着凉,上前关窗,返身时偶然瞥见工作台上的素描。
“这是……”
安轻夏转头,顺着他视线看去,赶忙闪身过来,“就是随手一画。我琢磨着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创作一部古代背景的漫画。”
“那他是?”阿暮搜刮着合适的词汇,“你想画的人?”
“算是吧。”安轻夏看着他,“怎么露出这种表情?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轻夏双眼一亮,“你见过他?”
阿暮稍蹙眉,心里有点不高兴,但又怕安轻夏觉得他小心眼,改口道,“这个人长得像猎户,或许是弟子过去某天觅食时与他擦肩而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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