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郁夫人身上的被子,轻柔地解开了郁夫人的衣襟,然后将浑身赤裸的郁夫人背了起来,一步一顿地走到一个被旧衣柜遮掩起来的角落中。
那里放着一个装满了水的大水缸和一个空空的大木盆。
缸里的水颜色泛着淡淡的红,一看便知是被病毒污染过的水。
郁博士吃力却小心地将郁夫人缓缓放入了木盆里,随后拿起一个破旧的木瓢,从缸里舀起水,开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郁夫人的身体。
“隔了这么久,终于洗上澡了,感觉舒服吗?阿月?”郁博士的面部僵硬,可看向郁夫人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却十分温柔。
“舒……服……”郁夫人的眸中划过一丝满足与欣喜,缓慢地回答道。
郁博士见状,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喉咙中发出了一阵愉悦般的嘶哑低鸣。
那画面无比的诡异,可却无端地让人感受到了几分温情。
淡红色的水流浸湿了郁夫人因为长期无法清洁和营养不良而脏乱干枯的白发。
郁博士拿起一把掉了齿的木梳,一边为她仔细地梳理着,一边低声道:“阿月的头发真好看,从小就好看。镇子上的小姑娘里,就属阿月的发质最好了。”
“那时候你扎着两个小花苞,拉着我去买糖。我跟在后头看着,就总想摸摸你的头发……”
“可是又怕把你扎好的头发揉散了,你又要哭鼻子。”
“后来你长大一点了,就老是披着头发了。乌亮亮地垂在背后,跟绸缎似的,可好看了!我们定亲之后,我每次抱你的时候,都会偷偷地摸几下你的头发,也不知道你感觉到了没有?”
郁夫人闻言,眼神晶亮,喉咙里发出“呵呃、呵呃”的气声,像是在笑。
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她又不是没有知觉。
再说了,要不是他总盯着她的头发发呆,她后来又怎么会不再扎头发了?
这个傻子。
郁博士用了很久才将郁夫人的头发洗好。
随后又开始清洗她的身体。
略显僵硬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白皙却布满皱纹的肌肤。
“阿月的皮肤又白又滑,就是太娇嫩了,每次我一碰就起印子……我明明都没用多大劲儿……”
郁博士的眼中闪过一丝痴迷,仿佛是在观赏一件稀世的珍宝。
郁夫人没吭声,微微垂下眼睫,青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郁博士见状,喉咙里又发出了愉悦的嘶鸣,“都老夫老妻了,阿月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郁博士就这样温柔却缓慢地一边回忆着两人从前的美好时光,一边给郁夫人清洗好了身体。
等到给郁夫人穿上干净的衣物、又慢慢背回床上之后,郁博士才用剩下的小半缸水,将自己也从头到脚清洗了一遍。
郁博士穿着换好的干净衣物重新走到郁夫人床前,缓缓俯下身,轻轻吻了吻郁夫人僵硬的嘴唇。
“阿月,你这辈子跟着我吃了太多的苦,但我还是自私地希望你下辈子还能做我的妻子……阿月,我真的好爱你……我们下辈子还在一起,好不好?”
郁夫人用着身体中仅存的力气,努力撑起上半身,缓慢却坚定地用自己的嘴唇印上了郁博士的唇,“……好。”
“我也……爱你……”
郁博士又开心地“笑”了。
等到那阵嘶鸣声结束,郁博士扭头看了一眼窗外。
已经入夜了。
再不动手,清川恐怕就要回来了。
“阿月,我知道你娇气怕疼。别害怕,我准备的药不会让你有任何痛苦的……”
郁博士僵硬地趴在地上,将藏在床下的药盒一点一点地拿了出来。
药盒中装着三个盛有白色晶体的药剂瓶和一支针管、两支吊针。
郁夫人缓缓抬手,握住了郁博士准备去拿针剂的手,双眸透着紧张,艰难地问道:“你……呢……”
她在问他:你会痛苦吗?
郁博士听懂了。
他的嘴角微微扯动,将药盒中的两支吊针拿了出来,“我用的药跟你一样。你看,我用这个,能自动输到我体内的……”
郁夫人闻言这才松了手,眼中重新含了笑意。
郁博士将药剂兑好,又俯身亲吻了一次郁夫人的唇,“阿月,准备好了吗?”
郁夫人点点头,眼中是温柔的鼓励。
终于,三种药剂依次注入了郁夫人的体内。
郁夫人的眼睛缓缓闭合,呼吸越来越衰弱,最终在郁博士温柔的亲吻中,永远地停止。
郁博士不舍地摸了摸郁夫人的脸,低声喃喃道:“阿月,对不起。我曾经答应过永远不会骗你……但是这次,我食言了……”
他没有办法。
那些药的剂量,只够给一个人使用。
他的阿月那么怕疼,他怎么舍得让她痛苦……
郁博士将郁夫人送走之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绳索,将郁夫人的身体牢牢地绑在了床上。
然后开始仔细地观察郁夫人尸体的变化。
直到看见郁夫人的指尖开始长出黑色的尖锐指甲、头发也开始慢慢脱落时,郁博士才拿起一旁准备好的铡刀,整齐地切断了郁夫人的脖子。
郁博士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一笔一划地在纸上记录了刚刚郁夫人在死亡之后到被切掉头颅之前,身体发生异化的时间与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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