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国公胃口如此之大,甚至不惜将脏手伸到这科举制度之中,那么,便是想要罔顾天下读书人的愿景,自寻死路了……
这样的蛀虫,迅速地腐蚀着这个朝廷,这个国家。
大厦将倾,还真不是萧寒瑜的主观臆测。
“殿下,你要管?”厉随惊讶,没忍住问。
萧寒瑜慵懒地向后一靠,看着厉随,薄唇轻勾,“孤作为储君,自然该管。”
厉随:哦……那是谁以前吩咐他,对所有朝堂的腐败都视而不见,一心只为了给先皇后报仇,但是先皇后的仇人……就是那些蛀虫祸害啊,还有那坐在最高位置上的人,以及后宫处于高位的妃嫔。
将这些人都杀了,相当于给萧国来一次大换血,但太子殿下又没有想要为萧国注入新血液的打算……这无人可用的朝堂,如同一盘散沙。那萧国,会被其他虎视眈眈的附属国狠狠瓜分吞噬。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殿下他,改变了主意?
厉随不明白,但他却没多问,只是抱拳应声:“属下会将事情查出来的,殿下,那苏凯泽呢?”
“无用的棋子,弃了吧。”萧寒瑜一句话,就给人定下了结局。
“是!”
厉随奉命,转身欲离开书房,却被萧寒瑜忽而又喊住,“等会儿,苏凯泽如何处置,你去问徐闻。”
“……是。”殿下,你别太爱了。
厉随心想,怎么还要让徐公子有手刃仇人的机会啊!凭什么,他陪伴殿下这么多年,殿下都不曾对他如此细心妥帖……不行,他得向厉轻哭诉去,要有个人和他一起骂!
第95章 报仇
京郊,悬崖之上。
风猎猎作响,凉风中又含了点闷热。
徐闻裹紧了身上的白色披风,居高临下地望着,匍匐在地上的两人,都被用粗实的麻绳紧紧地捆着全身,开口说出的话飘散在了空中,让人听得有些不真切。
“徐某不计前嫌,特意将二位带来,亲身体验一把跳悬崖,徐某大抵是这个世上最善良的人吧,两位说说是不是?”
苏凯泽衣衫破旧,还血迹斑斑,是被鞭打过的痕迹,他又怒又惧地瞪着徐闻,但嘴巴却被塞着布块而无法出声,而身旁同样如此情形的木石则是惊恐地瞪圆眼睛,连连摇头,似乎是想求饶。
“摇头的意思是,我不善良?”
徐闻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语气玩味道。
“唔唔唔……”木石连连摇头。
徐闻后退一步,“来人,将他们丢下去!”
苏凯泽:“!”
木石:“!!”
两人被丢下悬崖之前,徐闻特意让人将他们塞在嘴里的布块给扯了出来。
“饶命……”木石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就被走上前的侍卫一脚踹到了心口处。
“啊啊啊——”
木石惨叫灌风的声音,破碎不成调,只能听得出来有多么的惨烈。
苏凯泽脸色顿时惨白一片,他恐慌无比,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徐闻,终于低头求饶,“徐闻,哦不,徐兄弟,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的话几乎语无伦次,但能够听出来他对活下去的渴望十分强烈。
“我若是死在你手里,你的名声也会遭到影响的,你考中了贡士,你要为一个月后的殿试做准备啊,背负人命,会影响你的仕途的,求求你,你饶了我,之前的事,我可以补偿!金银珠宝,宅子美人,条件随你提……”
徐闻缓缓走上前,对上他希冀恳求的目光,神情似澄澈疑惑,“你说说,你和太子比起来,谁更有权有钱?”
苏凯泽听出来了他的言下之意,神情顿时灰败下来,但他并不想是个这么狼狈的死法,咬了咬牙,道,“徐闻,你迟迟不给我个痛快,说明你根本就是有所顾忌,或者是不敢和我、和苏家彻底结仇!”
闻言,徐闻没忍住笑出了声,眸光忽而变冷,抬脚狠狠踹向他,苏凯泽顿时便被踹飞了出去。
对上那双绝望惊恐的眼睛,徐闻轻喟一声,“既然你想来个痛快,那我便满足你。”
苏凯泽:“……”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徐闻垂眸,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下方,似乎还能听到哀嚎的惨叫回响。
蠢货,还真以为画的饼,他会愿意吃啊。
若不是想逗弄两下,何至于要说这么多废话。
至此,原主的仇,他便报了。
山巅之上,远望尽是一片黄中隐绿的山林,春已至,生机将来,苍茫广阔,秀丽无边。
徐闻下山之前,叮嘱了守在悬崖旁的侍卫,“看着人,无论是死了,残了,还是怎么的,都将其抬回国公府。”
弃棋重新送回国公府,这是堂而皇之地在打老国公的脸。
这拉仇恨的手段,仿佛就差没有直接当着人的面,承认说“就是在下马威”了!
收到消息的太子殿下,没有露出什么不满徐闻自作主张的神情,反倒一片愉悦,该报的仇一个也不能落,是他追崇的处事方式,所以,当徐闻也这么做的时候,他会觉得两人越发的相像。
他似乎,又走近了对方一步。
徐闻回到太子府,路上一直想着该如何酬谢萧寒瑜,给他此次报仇雪恨的机会。
“瞧着徐公子,今日心情不错。”路上碰到了刚在外医治病人回来的孟秋晴,她草草打量了一眼徐闻,便发现了与往日十分不同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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