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脑海中仿佛激起万丈风浪,潮起潮落,心中炸出一朵朵涟漪浪花。
然而,他唇角还未勾起,一楼那个专门负责拍卖的人扬声问,“三百两,这位公子出三百两!还有没有人想要出价?”
萧寒瑜愣住,他忽地看向一旁低头随时伺候的小厮,哑着嗓子问,“楼下在做什么?”
小厮战战兢兢地答:“回太子殿下,一楼在为楼里新来的姑娘寻找入幕之宾,也可以为她们赎身。”
“……入幕之宾?”
萧寒瑜面无表情地重复了这个词,将手里拿着的酒壶,重重地放在小厮端着的托盘上,他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冷笑着称赞,“还真是好样的。”
他身上忽然爆发的恐怖得仿佛要毁天灭地的气势,将小厮吓得当即“砰”地双膝跪下,畏惧地垂头求饶,“太子息怒。”
“怎么了这是,这小厮不就说了句话,犯什么错了,何必置这么大的气?”三皇子向来喜欢凑热闹,他刚才亲眼目睹,他那原本不动如山的太子皇弟,忽然一副煞神附身的模样。
明面是关心,体恤小厮,实则却是想暗戳戳打探,能让太子表弟如此情绪化的原因。只要摸清楚,是不是就能发现这向来高高在上的太子皇弟的软肋了。
事实上,在场不仅仅只有他有这么一个想法。大皇子也这么想,萧寒瑜也知道这两位皇兄,就等着发现他的错处呢。
“孤没皇兄们无聊,对下人发火。”
刚才因为伺候他的小厮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他衣角上,直接扇了一巴掌让对方滚的大皇子:“……”
刚刚因为怀里的女子抓伤了他的脖子,留出一道细微血痕,就将其一把甩在地上的二皇子:“……”
终于消停了,萧寒瑜招手,让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小厮起来,“去,帮孤将此女赎身,无论花费多少银两。”
“孤只接受一种结果,听明白了吗?”
他的语气势在必得,让小厮都不敢大喘气,直接先应下。
而此时,一楼已经将价格涨到了四百两,每一次加价,起步十两。
目前徐闻是出价最高的。
而本来,也没有几个人与他争这一局,台上的人问了两遍,都没有人再加价。
徐闻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刚刚准备要站起来去付钱。
二楼却传来一道小厮清亮的声音:
“四百五十两!”
小厮举牌加完价,又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加五十两是不是有些太夸张,小心翼翼地回头觑了一眼软榻上的人,对方此时侧眸看向楼下,头也没回,语气冷然,“太少了。”
第66章 皇子
以为要被斥责的小厮彻底放宽心了。
“诶呀二楼的贵客有人出价四百五十两,还有没有人想争一争这晨儿姑娘?”
台上的人喜形于色,毕竟她以为这从小地方逃难过来的逃奴只是小有姿色罢了,却没想到还能引起二楼贵客的注意。
徐闻刚抬起的半边屁股,又坐回了凳子上。
他抬眸看了一眼那在他斜向上的二楼雅间,欲仙楼为了保护贵客的真实身份,用幕帘遮起,特殊材质制成,外边的人隔着帘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个轮廓。
负责喊价的小厮,倒是撩起他那边的帘子,但却是个全然陌生的面孔。
他啧了声,再次举牌喊价,“五百两。”
他这话一出,却让一楼的氛围短暂地陷入了沉寂。
无他,坐在一楼的,敢与二楼那些达官权贵,争人的,都是好色不要命的。
但问题是……宾客们,又再次看向台上那晨儿姑娘,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姿色在欲仙楼也只是中下等啊,怎么就入了二楼贵人的眼呢?
有这个疑问的,还有二楼的大皇子和三皇子。
然而萧寒瑜顶着他们难以言喻的目光,从容淡定得很,甚至曲指敲了敲软榻的榻沿,“直接加到一千两。”
“好的殿……啊??”小厮下意识地应,反应过来的时候却直接失态。
“加。”
他一个简单的“加”,却炸翻了一楼的全部宾客。
“一、一,一千两?就这姿色,二楼那个贵人是没地方花钱了吧?”
“老子踏马有这一千两,早就去和楼里那些姿色上等的娘们翻云覆雨了,还来这里看这些清秀小菜?”
“啧,这真是有钱没处烧啊。”
台上那负责人也是震惊得有些结巴,“一千两,有,还有没有人要出比这更高的价?”
她虽是这么问,但目光却是直接看向了徐闻的方向。
毕竟,也只有这个坐在一楼角落的男人,自始至终都在出价。
而那遮着面纱,安静站在负责人右后方的陈姑娘,此刻也是暗含焦急地与徐闻遥遥相望,所有人都能看到她泫然欲泣的可怜眼神。
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私定终身的有情人,约好了为她赎身,结果却被二楼的权贵硬生生横插一脚那种悲哀感。
然而,徐闻此次出门却只带了一千两,而且就算他将自己全部积蓄拿出来,也不可能争得过二楼那位,看那翻倍式的加价,显然是志在必得的。
徐闻表示爱莫能助。
他之所以答应,来出钱赎身,一是这钱就当做借给对方,是要对方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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