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了,就是那家!”
最初那道声音的主人激动地一拍肩膀,“那家里的顶梁柱瘸了腿,女人又身体虚,小儿子还痴傻了,全家就这个徐家小子能顶事,长得俊,还聪慧,居然读了几年书,就成了举人老爷了!真了不得嘞啧啧。”
“老姐你手劲可真大啊哈哈,但你说的事真的假的?
我村里有个已经四十岁的秀才,可是从二十岁考到现在都还没考中举人,这徐家小子就这么厉害,一次就中?”
不小心被大婶误伤的妇人尴尬地笑笑,而后又被其所说的话给吸引住了,若真是这样,那不就是文曲星下凡?
“你都叫我姐了,我还能骗你不成?要是不信,你去平安村里问一遭不就得了?”
大婶被质疑所说的话,立刻急了,“我以我老周家的信誉担保,我说的是事实!”
“要是人这么好,那这年轻的举人老爷有婚配了没?”有人凑热闹,兴冲冲地问。
“你这话问的,这举人老爷若是真的才貌俱全,定是早早就被人得了这姻缘。”一人翻了个白眼,呛声道。
“啧也不一定啊……”
周大婶语气缓了下来,思考了下,在一众大婶大妈的目光中,才道,“婚配啊……实不相瞒,以前我家的幺女,差点就和这徐家小子订了婚,但是……
大家刚刚也听到了那一家子的情况,当娘的,怎么忍心女儿嫁过去受苦,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至于到现在,这小子应该也没有继续订过婚的。”
一伙人很心动,但又因为那一贫如洗的家,而犹豫住了。
徐闻听到这,觉得接下来没什么好听下去了,他想知晓的结果,已从那周大婶的嘴里得知。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忍着洁癖,挤进去瞧榜。
这般想,脚尖一转,便毫不迟疑地离开。
周大婶聊得畅快无比,随意打量四周,却看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背影,她呆住,那……是?
徐闻走了几步路,就和一个人撞到了。
“抱歉抱歉。”和他相撞的人一身灰扑扑的布衣,长相平平,头戴着一个蓝色的布帽,和这镇上的人并无两样,脸上还带着撞了人的歉疚。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举着锋利的匕首抵在徐闻的腹间,压低的声音很冷,“走。”
杀意蕴含其中。
徐闻乖乖地举起双手。
而后又在男人不解又暗含警告的眼神之下,慢慢地将手放下。
私密马赛,忘了投降手势这里不通用啊。
“走,别耍花招!”
这里是镇口,大多数人要么赶路回家,要么都挤在乡试榜那里看名单,没有谁注意到徐闻这边。
徐闻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缓缓勾勒起一丝堪称柔和的笑意。
像是对垂死挣扎的猎物,表达猎人的怜惜。
他的目光从男人腰间挂着的鼓鼓囊囊的荷包上掠过,心里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偏僻无人来的桂花林里,桂花开得正盛,浓郁的桂花香为男人痛苦的低吟添上了一股美感。
男人惊恐地看着举着匕首的人,拖着身体往外爬,两条软绵绵被折断的腿就耷拉在地上,泥土弄脏了他的衣服,他浑然不觉,而是费尽全力地,只想着一个字——逃!
徐闻拿着那把刚才抵在他腹间威胁他的匕首,肆意把玩着,手指灵巧,快速地勾起匕首,旋转、腾空、落下,混不吝的模样,哪里有刚才的文弱书生样儿?
男人只觉得小命要彻底地交代在这里了,临死前,他不禁升起一股怨恨,派他来之前,明明跟他说的是,要让他解决一个弱小可怜的书生啊!
这哪里弱,这哪里可怜?
刚才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匕首就被人夺了,然后被人一脚一条腿,硬生生踢断了他的两条腿,力气之大,戾气之重,比他这个杀了很多人的朝廷钦犯还要重上十分!在他眼里,这人明明是个不好惹的恶魔疯子!
恶魔终于低吟,“我可以留你一命,也可以让你在这里做桂花林的花肥,你想选哪一条路?”
“一!我选一!!”居然还可以活着?男人差点喜极而泣。
徐闻勾起笑,“好啊,那你把你身上的银两都拿出来吧。”
男人傻眼:“啊?”
徐闻眼一眯,“嗯?”
“好好好!我这就拿这就拿!”男人被他的气势一唬,吓得以为再晚一步小命就要没了,急忙从身上扒拉出自己的钱
挂在腰间的荷包、胸膛里的银两、袖中的碎银,就连他藏在鞋底里的几枚铜钱他都掏出来,殷勤地献给掌握他生死的疯子。
徐闻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几个铜板,将其余的东西全都毫不客气地拿走,塞进袖中。
他拍了拍袖子沾上的灰尘,气定神闲地道,“走吧,回去和你主子说,让他下次亲自来见我。”
男人甚至没思考为什么徐闻怎么知道他背后的主子是谁,得知可以走,他立即如蚯蚓般蠕动着、阴暗地爬行逃离这恐怖之地。
徐闻则是高兴得打道回府……回家。
对于他抢钱一事,徐闻接受良好,一是这钱明明是他的买命财,他拿走是应该的。二是他没有道德,所以道德绑架不了他。
徐闻哼着小曲,等回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下来了。
因为得来的那一笔钱,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必为钱忧愁了,再加上听说从国库拨款,给考中的举人们发放奖励金,又是一笔钱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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