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找?”
“德曼实验室。”
申屠锋煞气难平,他无法顾及会议室沉重的气氛,在场之人各执己见的主意。他蛮横地攥起奚川的手腕向外走去,一脚踹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申屠。”奚川叫他。
申屠锋充耳不闻。
于是奚川又提高了音量,“申屠!”
申屠锋怒火中烧,理智全无,他回身,重重地把奚川压在墙上,双眉紧拧,目光咄咄地逼向奚川。
奚川说:“你弄得我有点疼。”
“你已经计划好了?”申屠锋问。
奚川坦率承认,“是。”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申屠锋如同枯木死灰,无形之中地恐惧蒙住了他的双眼,掐住了他的喉咙。他无助,也绝望,“那个狗屁实验室里有什么?所谓的血清,所有的生死,一切都指向你!”
奚川:“……”
他无法回答这些。
申屠锋终于坚持不住了,他脱力似的倒在奚川肩膀上,鼻尖轻轻一动,闻到了熟悉的信息素。
奶甜香,檀木香,都有。
这是他的omega。申屠锋心想,他们是亲密无间的爱人,也是并肩血战的队友!
“你会离开我吗?”申屠锋问。
奚川久久没有回应。
“奚川——”
“不会的。”奚川哀叹道,他看不见申屠锋的脸,可灵魂深处却刻满了他的模样。于是他轻轻抚摸,捏捏申屠锋的耳垂。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过去?”奚川含情脉脉地说:“直白地、清晰地,看一看我的来龙去脉。”
第94章 我的灵魂注定会爱上一只蝴蝶
申屠锋不想知道,可他似乎又不得不去探究这些事情。
从行政区西基地的实战演练开始,异变动物的出现,到最后毒尸潮爆发,桩桩件件都指向奚川。
有人想把他引出来,带到世界的舞台上,嬉笑玩乐,或者拖着他一起坠入深渊。
“我该多捅卢克本几刀,确保他真的死了。”申屠锋非常后悔,“或者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送你当球踢。”
但是奚川想知道卢克本的动机。
这位老者很神秘。奚川甚至怀疑卢克本也是跟自己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实验品。
他们对彼此都有熟悉感。
奚川揉捏申屠锋的后颈,“进去吧,将军在等你。”
会议室的气氛依旧死气沉沉。尤其聂禁,更是面如菜色,他听了奚川说的话,完全回不过神。
德曼实验室?什么德曼实验室!
聂禁被勾起了回忆,想起了大哥惨烈的死状。
他看奚川回来,冲到他面前,急切地问道:“德曼实验室在毒尸潮的爆发初期就被毁了,那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你到底在说什么?”
奚川看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来到会议桌前,站在申屠鸿的附近。
“将军,您意下如何?”奚川问。
申屠鸿紧拧着双眉沉默下来。
炮火声和枪声不停,有人不断死亡,有人哀嚎变异,痛苦与痛哭从不间断。
半晌,申屠鸿终于开口:“你知道德曼实验室在哪里吗?”
“大概知道位置,”奚川没有说得很肯定,“应该能找到。”
“应该?”申屠鸿不敢苟同,“西区防御门的感应系统就算修好了,短时间内它也不可能再打开,这里所有人就是困兽之斗!并且我还要防着西区内部出现乱子。可如果战线拖长,弹尽粮绝只是时间问题!我们耗不起!”
“您还有更好的策略吗?”奚川问。
申屠鸿面廓僵硬,脸部肌肉明显颤抖,他在痛苦之中下了莫大的决心,“军队组织幸存者撤离后,我会下令无差别、全覆盖轰炸北州区。”
奚川眯了眯眼睛,他看着眼前的异种alpha,不知想到了什么,眼波微荡,竟有些恍然,“北州区经历过很多苦难才建立起来的家园,摧毁它,你舍得吗?”
申屠鸿磨了磨后槽牙。
“并且即便你想轰炸,也炸不干净这些东西。它们的源头是人类,人类不灭绝,它们也将永世存在。所以,哪怕要共存,人类也必须站在风口的主导位置——”奚川不徐不疾地说:“将军,我认为我们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主导位置?拥有一具刀枪不入、不受感染的身体,谈何容易。
申屠鸿:“怎么才算穷途末路?”
奚川无言叹息。
申屠锋不忍:“爸……”
“你闭嘴!”申屠鸿骂道。
奚川说:“请相信我。”
行政区大厦倾颓,失败得惨烈又必然。这股火烧到北州区,砸在申屠鸿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西北这片黄沙下的土壤,干净、广阔。百年前,起义者带领变异物种选择扎根在此,他们抱着巨大的决心,满怀高亢的希望,用自己的双手,一寸一寸地将贫瘠变成繁华。
这里不只是家园,更是代代相传的心血。
申屠鸿悲怆地想,他该用什么理由说服自己,去相信一个不知道来龙去脉的、神秘的物种,即便他看上去拥有强大的精神内核。
“我……”申屠鸿一时说不出话来。
“父亲,”申屠淮站了出来,他稳定的情绪像日落黄昏的颜色,随时间推移,慢慢褪色后的那种平静,总能在关键时候安抚人心,他对申屠鸿说:“我跟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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