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维行的声音,辛夏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慢半拍地应了声。
“怎么了?你刚才叫我?”
“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去房间休息一会儿?”
辛夏沉默了几瞬,心中的郁结难以化开,正想说些什么。
【呼哈~呼哈~】
一阵和进门时别无二致的呼噜声再次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辛夏不由得失笑,但同时,从刚刚开始就不甚高昂的心绪也晴朗了不少。
“不累,看你跟老师讨论得那么认真,不好打扰你们。”
“不过好像确实有点饿了。”
方维行立刻直起身子道。
“那走吧,下楼,怎么能让你饿肚子。”
伯胤骞此刻正在兴奋劲上,头也不抬地冲两人摆摆手。
“我不饿,你们俩下去吃,别管我。”
方维行把书桌那头的甜点往这边推了推。
“那您先吃这个垫一垫,等会我让人把饭送到您屋里。”
说完就转身往辛夏身边走了过去。
辛夏在原地等着他,闲来无事余光往桌角放着的一个文件夹上瞥了一眼。
目光便不由得定住了。
这上面的字迹,好像有点熟悉啊?
第28章 可疑的酒吧老板
脑海中不自觉就出现了几个相似的字体——承业律师事务所。
这份文件中方维行的签名透露出的书写习惯和那张纸条几乎别无二致。
又想到那次在宾馆吃早餐时看到的白色西装背影, 辛夏抬头看向方维行。
“你。。前几个月是不是去过霖江省?”
方维行沿着她的视线往桌上看过去,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转身径直走到书架前, 从夹层中取出了一张纸条, 返回递给辛夏。
辛夏愣愣地接过纸条, 看到上面两行熟悉的文字, 才终于确认。
“竟然真的是你?!”
紧接着她又想到。
“我记得出考场的时候好像把它弄丢了, 你从哪里找到的?”
当时丢了之后辛夏还觉得很可惜, 毕竟是一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没想到还能如此巧合地被当事人捡回去。
“当时刚好坐车路过, 看到它掉马路上了。”
他似乎还想再说句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咚咚”。
庞叔的声音随之在门外响了起来。
“二少, 青涵少爷来电, 似乎有急事找您。”
“好, 知道了。”
时机不合适, 方维行便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和辛夏一同下了楼之后, 从庞叔手里接过听筒放到耳边。
“青涵?”
那头传来厚青涵焦急的声音。
“老大!阿景快要跟他那个逆天表哥打起来了!!清水街七号酒吧!!快来救命啊!!”
听到厚青涵说跟书景那个表哥有关, 方维行立刻明了了,阿景那个懒散佛系的性格,也就碰到表系那些亲戚才会稍微一燎就能溅起火星子。
“尽量拉住他, 别人没揍着反倒自己先受伤了, 我十分钟之后到。”
挂了电话之后,方维行转身看向辛夏。
“要不要一起去?”
反正在这里闲来无事, 听厚青涵的声音好像还挺着急的, 辛夏便点了点头。
“好。”
庞叔也听到了刚才的通话内容,显然怕自家少爷吃亏, 忙建议道。
“您要不带几个人过去吧?拳脚无眼,可千万别伤着了!”
方维行接过他递来的西装外套。
“我上学时候有多浑您不会忘了吧?放心,吃不了亏。”
庞叔想起以前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没少在外惹祸的方维行,不由得笑道。
“说起来二少这两年确实性子沉稳了不少,咳,要是在家里人面前也能柔和一点就更好了!”
方维行假装没听到这句话,和庞叔告别之后就带着辛夏快步朝门外走去。
一路疾驰,堪堪十一二分钟,两人便到了酒吧门外。
此时天色已开始变得昏暗,酒吧迷幻的灯光映在地上,显得凌乱又颓靡。
刚走到门口,两人便听到了里头传来的激烈打斗声。
方维行把辛夏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这儿的人鱼龙混杂的,跟紧我。”
辛夏自然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任由方维行将手臂横在自己身前,帮她挡开来来往往的人群。
冲突爆发点就在吧台附近,此时周围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喝了酒的人普遍都没什么理智,不仅没多少人帮忙拦着,甚至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一个劲煽风点火。
地上的桌椅倒了一地,碎玻璃渣也溅得到处都是,书景显然已经被气到极限,将身前的书年一把推倒在地后,抄起一旁吧台上的酒瓶就往他头上砸了过去!
厚青涵连忙上前想要拦住他,好在有一只手先于他牢牢握住了书景的手腕。
书景正在气头上,戾气十足的眼神往上一瞥,顿时愣住了。
方维行一只手控制住他不让他往前,另一只手则接过了他手里的酒瓶,转过身干脆利落、毫无预兆地朝着书年砸去。
“砰”地一声,酒瓶破碎散落一地,书年似乎也被砸懵了,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不认识方维行,但对方很显然就是跟书景一伙的,他哪能善罢甘休,看身边的小茶几上有一瓶明显更高更重的红酒瓶,反手抓起来就往方维行的方向狠狠扔了过去。
但很可惜,他并不是个打架的老手,准头没掌握好,甚至不需要方维行刻意躲避,微微一侧头便错了过去。
酒瓶速度极快地直直飞向吧台后面的一处装饰墙。
巨大的爆裂声之后,墙体竟然被砸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破洞!
差点遭受无妄之灾的酒保将身子蜷缩在角落里,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一边抱怨老板怎么还没到,一边随意往破洞处瞟了一眼,顿时脊背都发凉了。
“啊啊啊!!鬼啊!!!”
在场众人都被这声刺耳的尖叫吸引了目光,始作俑者书年也跟着酒保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明显不是混凝土材质的墙体洞口处,几缕黑色的头发从里面垂了下来,酒瓶碎裂后的红酒浇到上面,变得湿淋淋的,不时“滴答滴答”地往下面滴着水。
书年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怕店主追究他的责任,连和书景的恩怨都不顾了,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酒吧。
酒吧里的客人此时也被这个场景吓得理智回来了一大半,纷纷结伴火速离开了现场。
酒保看人都快走完了,心里怵得很,甚至不敢从那面墙前面走出来,手脚并用地爬上吧台翻过来,跑到了仅剩的几个人身边。
辛夏早在人群四处逃窜的时候就被方维行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此时看到吧台后的场面也有些起鸡皮疙瘩。
书景两人此刻更是懵得很,没想到不过打个架而已,竟然能牵扯出一件命案。
“怎。。怎么办啊?!!”
酒保六神无主地询问在场几人。
厚青涵扶着书景到一旁坐下。
“你在这儿工作的,问你老板啊。”
“刚才你们打架的时候我就联系他了,离得远还没到啊!我要先报警吗?还是等老板来了再说。。”
方维行拉着辛夏走到前台安装的座机旁,果断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里距离警署较近,而且警方的效率也很快,不过十几分钟左右,一小队警员便赶到了这里。
勘察过现场之后,酒吧很快被封锁了起来,酒保和辛夏等人作为当事人,自然也都被细细盘问了当时的情况。
“谁把这面墙砸破的?”
书景半秒都不带犹豫的。
“书年,我堂哥。”
“人呢?”
“跑了。”
闻言,警官叫过一旁写笔录的警员,低声交代了几句,男人便离开了酒吧。
接着,他转而问起一旁的酒保。
“你什么时候到这里工作的?”
“我。。五个多月前吧,我是从内地过来的,好多店都不要我,只有我们老板人好,不仅让我免试用期,还包吃住。。”
说到这,他又想起自己住的地方是和酒吧仅仅一墙之隔的小单间,脸不禁又白了几分。
“你老板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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