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琼哭到失声,房间里陷入了一阵又一阵的沉默,像是濒死的鸟最后的哀嚎。
她哭得喘不过气,打开了窗户,迎着风不断咳嗽着:“你怎么……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给我。”
她喊着:“我怎么这么没用……”
“连个像样的回忆都留不住。”
她拧着眉头,眼睛哭到红肿,是马素欣的消息将她从思绪中剥离。
“要不来来一场毕业旅行?”马素欣愉快的语调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去……”
“别呀。”马素欣不放弃,“什么都不用您老人家操心,只要收拾行李跟我们走就行了。就当散散心了,行不?”
马素欣实在是看不下去钟琼消沉的模样,直接去她家给她拽了起来,这确实是一场说走就走的履行,地点是在地图上随便指的,攻略是一点不做的,完全就是看到哪里走到哪里,饿在哪里吃在哪里。
旅行确实是一种可以让人身心放松的活动……
但对钟琼来讲,只是一种假象。
一旦结束了旅行回到了家中,她又会被痛苦和疲惫包裹。
朱爱问她:“你想去哪里的大学。”
钟琼一愣,然后扭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去南方。”
朱爱手里的水杯应声而掉,她被吓了一跳:“不可以!”
“好。”钟琼喉咙一哽,扭过头去的眼里全都是怨,声音也高了些,“那我不去。妈,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你还想听我说些什么?”
“你把账号密码告诉我,我替你报志愿。”
钟琼咬着牙:“不可能。”
朱爱放缓了语气:“我会请人来帮你报考,绝对不浪费你辛苦考来的每一分,好不好?”
钟琼听完她说得话,感觉脊背一寒,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声音也冷了下来:“不用,我都答应你不去了,别试探我了。”
朱爱根本从她的这句承诺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真诚,女儿长大了,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了,密码她不知道,就算钟琼填了个遥远的城市,她也没办法阻止。她努力各种旁敲侧击,也尝试了各种密码组合,却还是没有成功登录。
“你你说去南方,但根本不知道应该去哪吧?”朱爱问着。
钟琼猛然回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你愿意告诉我吗?”
朱爱自然知道她问的是易宛在哪里,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钟琼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我可以自己去找,去想办法。我去所有可能的地方旅游,我在那里生活,我在那里留一辈子。”
朱爱强忍着气闷:“孩子,别离妈妈太远……”
钟琼起身,将房门打开:“没你事了妈,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可……”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她说出来的话很疲惫,却有一种毋庸置疑的态度。
朱爱吼:“你什么时候能听话啊!”
钟琼心里却并没有什么波澜,朱爱伤心却又无可奈何被钟琼推了出去。
忽略掉朱爱敲门的声音,钟琼走过去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上方:“现在该怎么办呢,我要如何知道该去哪里找你呢?”
自从旅行归来之后,她都没怎么吃东西,每天几乎都是靠喝水活着,她感觉不到饥饿,也没有进食的欲望。一有空就傻傻翻着和易宛的聊天记录,看着看着就有些泪眼模糊。
她想知道易宛给她留下信封是什么意思?
是要把所有的回忆都还给她,还是表达她也还爱着,是迫不得已才离开的?
钟琼做了许多的猜测,但实际上易宛根本没有多想,她只是觉得结婚证什么的,不就是应该一人一份吗。
易宛对着趴在她房门口的小屁孩恶狠狠说:“小兔崽子,别在我面前晃!”
和黄启离开之后,她又有了新的继母,这一次她多了一个弟弟,弟弟和她的年纪差的太多,根本没有任何共同话题,她也根本没有当姐姐的自觉,完全就是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
她频繁翻着竞赛名单和得奖情况,企图查找到钟琼的蛛丝马迹。
她一直都很在意钟琼,这是从小就注定的缘分,钟琼是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忽视的存在。从她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开始,易宛就觉得她好像得了一种怪病,只要不触碰到钟琼心里就会很慌……
被朱爱恳求着从钟琼身边离开的时候,她偷偷拿走了钟琼的一条围巾,如今已经被水洗到褪色,但易宛仍然当宝贝一样常常拿出来看着,亲着,触摸着。
她将围巾放在枕头旁边,就仿佛钟琼就在身边一样。
她在网上还搜了非常多的采访视频,英语考试第一个出考场的钟琼就在其中,她看见封面的人物时就觉得口干舌燥,激动地连续点了两次才进入视频中。
一水的姐姐真好看的弹幕,让她有些微妙的不爽,有种曾经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钟琼被分享的感觉。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毕竟她那么好。
易宛将弹幕关掉,认真看着视频,画面上的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采访中记者问钟琼要去哪里,钟琼表达不会留在省内。
这句话让易宛的心里活泛了起来,删掉了志愿网站中所有的北方城市,她心跳得很快……难道钟琼也在想着她,回来找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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