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演过那么多戏,怎么会紧张呢。”邱秋用力拍了?拍胸口,“但我?好紧张,心要不能跳了?。”
秦朝鹤看了?她?一眼?,而?后开口:“我?们是去演戏吗?”
邱秋不解。
“我?们只是要穿越了?,即将开始一小段别人的人生而?已。”她?冲邱秋眨了?眨眼?。
邱秋看着她?有点脸红,不得不说,秦朝鹤是真正的国色天?香,即使装扮如此,那双眼?睛也能摄人心魄。
“这样想,我?好点了?。”邱秋放下手,她?一紧张话就多,“没?想到你也会同意导演临时改戏,我?以为你会拒绝呢。”
“因为我?也觉得新的结局不错。”秦朝鹤说,“何况我?们的导演还挺厉害的,所以我?相?信她?。”
“我?也是。”邱秋回答。
许黎明虽然?看着不靠谱,但身?上有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
排练了?这么久,她?没?出过一点错,总是能很好地为她?们安排好一切,甚至会为她?们的错误善后。
让人很想信任。
演出开始了?,许黎明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她?站在?总控室外俯瞰剧场,几乎二?分之一的上座率,一楼中间部分坐得满满当当。
她?按照座位去寻找,看到了?薛怡和许昇的身?影,他?们两个互相?牵着手,被人流挤得跌跌撞撞,似乎对这样拥挤的场合不太习惯。
许黎明看着他?们笨拙找位置的模样,忍不出露出笑意。
好巧不巧的,陆鸣知的位置就在?他?们身?后,许黎明本以为自己?没?法在?这么多人里面认出陆白天?的妈妈,但却一眼?就看见了?。
因为她?穿了?一身?红裙,火一样的颜色燃烧在?座位上,火舌顺着脚踝摇曳。
原来陆鸣知喜欢穿红裙吗?许黎明些许怔然?。
这个身?影似乎和梦中的影子有点重合,又大有不同。
剧院的光暗下去,演出开始了?。
许黎明抛弃了?自己?作为导演的身?份,她?将自己?完全作为一个观众,沉浸在?了?故事里。
秦朝鹤饰演的穷困潦倒的老人名?为千叶,她?的一生荒诞穷苦,挫折重重,无家可归时遭遇了?几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在?刺骨的寒冷中,她?的尸体倒在?了?桥洞下,过了?三天?才?凭借臭味被人发现。
没?人知道的是,就在?雪最大的那一刻,千叶重新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她?站在?人来人往的教室里,不知所措。
这段的呈现效果比起中期检查时还要好,秦朝鹤几乎将她?的身?体协调性用到了?极致,在?观众的眼?中她?并?非换装,而?是真正地褪去了?老年的样貌,蜕变为一个少女。
舞美灯光也设计得很是巧妙,灯光轮转,雪夜如同真的降临在?了?剧场,甚至有雪花飞舞到了?台下,没?有寒风却刺骨非常。
即便站在?二?楼,许黎明都听得到下面细碎的赞叹声?。
重生后的剧情诙谐幽默,千叶凭借上一世的记忆避开了?很多困难,获得了?从未有过的成绩,还拿到了?舞蹈比赛的大奖。
这个过程笑料满满,千叶借着重生的身?份夸张地运筹帷幄,好像一场真正的喜剧,观众时不时捧腹大笑,剧场内一边轻松和谐。
而?就在?这种欢乐的气氛达到了?高潮时,笑声?停止了?,千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提醒她?,她?的一等奖是登记错误,她?实则早已落选。
而?真正的落选原因却并?非如此,只是有人顶替了?她?的名?额。
阳光明媚的天?气忽然?被雷雨占据,在?轰隆隆的雷声?里,千叶被大雨浇得犹如浮萍,在?无数黑影的拉扯下沉沉浮浮。
观众的笑容停滞在?了?脸上。
但观众仍有期待,期待千叶能够力挽狂澜,她?重生了?,她?应该可以凭借自己?改变一切,然?而?剧情并?非如此,它就像一个烂了?心又烂了?皮的洋葱,观众急切地一片片将其拨开,试图早些看到完美的芯子。
然?而?当剥到最后后,期待终于化为乌有,千叶经历了?前世经历的一切,她?总是笑着面对,积极地等待改变下一部分人生的命运。
但总是不能,她?的情绪在?这样的痛苦中越来越暴躁,那个重生后自信满满的千叶一步步被侵蚀,到最后,她?又拿起了?烟杆和酒瓶。
她?的身?影逐渐和雪夜中死去的老妪融合,她?们一起变得糜烂而?绝望,舞台的喷枪喷出浓雾,摔断了?腿的千叶在?浓瘴中起舞,像一只翅膀腐烂的凄美蝴蝶。
这并?不是一部催泪的悲剧,没?有人哭,因为观众都已麻木,他?们和千叶一起沉入了?生活的烂泥,满心窒息。
在?这场戏的最后一幕,重新老成老妪的千叶拿着酒瓶,拖着残疾的腿,晃晃悠悠走在?雪夜中。
所有人都知道她?将要面对的命运,纷纷低下头,观众席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息,他?们想走,但没?人能挪得动脚步。
舞台也慢慢暗下去。
而?就在?所有人以为要结束了?的这一刻,开头诡谲的钢琴乐再次响起,老妪也抬头看向天?空,雪更为疯狂地撒下,她?没?有再跳舞,铺天?盖地的白色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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