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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末,虽然经济发展得明显快了起来,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先富了,但镇上左邻右舍都还是老熟人,小镇上的民风还是纯朴。
花浅浅跟着快步走进家门,猫已经不见了。
她也不敢出声叫猫,只敢四处看。
花家的房子是镇上的老房子了,从花浅浅的爷爷手里传下来的。
两个老人已经过世了,现在就剩下花家一家四口,加上姐夫,五个人一起住。
花浅浅有个姐姐,今年过年的时候刚结的婚,叫花清清。
姐夫徐建钢家是农村的,家里兄弟好几个,也是穷,找了花家上门入赘。
他性格倒是不错,对花清清也挺好的,就是一个上门女婿,住在老丈人家里,偶尔有话想说也硬气不起来。
至于花浅浅的父母,花大祥和邓兰香,双职工,两个都在纺织厂上班。
家里也没有什么开销,一家人加上花清清小夫妻,四个在上班的人,家庭收入还是十分不错的。
原本,这小日子也该过得和和美美,有滋有味。
可是,花家是真抠啊,整个拧花镇都出了名的独一份。
硬生生把日子过得比低保户都不如。
游朔猫猫第二次踏进花家的大门,再一次,他发出了惊叹。
这绝对是个狗窝!
就那么小小的三间房,堆得满满当当,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都是各种纸板,废弃的小家电,盒子,破书,堆得快顶到房顶。
作为一只猫,游朔那鼻子是真好使,他已经闻到了那种各种奇怪东西混在一起,不通风后产生的霉臭味。
【他们家人都不长鼻子的吗!】
这已经入夏了,不敢想再过一两个月会是个什么味儿。
yue!
游朔猫猫轻灵地跳上了高处,往空隙里一缩,隐身。
花浅浅一回来,屋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女人就直接开火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几点放学的,现在才到家?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往外疯什么,尽知道乱花钱,死丫头,早晚跟着人学坏!”
花浅浅早就习惯了她妈妈的这些话,从小听到大,大差不差,她都没有一毛的零花钱,她妈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她乱花钱?
她默默走到自己和爸妈共用的房间里,把书包放下,对面的另一间房,是姐姐和姐妹的婚房。
不再背着重重的书包,她终于感觉自己好多了。
家里其他三个上班的人应该也快回来了,然后就可以吃饭了。
花浅浅现在就等着吃饭。
“妈,我们回来了。”
她想着,姐姐花清清和姐妹徐建钢就回来了,徐建钢手里还提了两个大西瓜。
邓兰香听到声音,从厨房里一探头。
“家里不是还有西瓜,怎么又买两个,多浪费啊,你们两个才结婚,年纪轻轻手脚就没轻重,不知道攒点钱,以后养孩子花销有多大!”
徐建钢本来是笑脸进门,这一通说,直接就让他把嘴角拉了下来。
花清清是从小被训习惯的,一声也不敢吭,更没有注意到身边丈夫的表情,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老实挨训。
跟在他们两个身后,花大祥也回来了,自家老婆那些话,他听了一半。
“怎么了,又花钱了?清清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都结婚了,也没点长进,跟你妈学学,就这么难吗?家里每个人都节俭,偏你们就大手大脚,就像你们那个地主家孙女儿的奶奶!”
宋大祥说的是他已经去世的亲妈。
当年也是各种原因,才嫁给了宋大祥他爸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
宋大祥的妈是个厉害女人,家里全靠她一手撑起来,他们现在住的这房子,也是她挣了钱买下来的。
只是她命是真的不好,年轻轻就因病去世了。
没多久花大祥他爸也没了,从此就是花大祥夫妻当这个家。
这夫妻俩那是天生一对,两只眼睛长得好好的没一点问题,可就是看不见亲妈/婆婆挣钱进来,只是抱怨她花钱大手大脚,没了人压在头上之后,两人就彻底放飞了。
花家的生活,主打一个省字。
就像两个西瓜,就能把小夫妻一顿教训。
徐建钢和花清清是新婚,还是心疼老婆的。
“爸妈,这西瓜不是买的,是我家里送过来的,都是头瓜,长得好,吃着也好,就又送了两个过来。”
前几天徐家已经送过几个瓜过来,这几天瓜又有熟的,就又送了两个。
听徐建钢这么说,邓兰香那嘴还闭不上。
“哎,我说亲家也真是的,这头瓜都是个大的,留着卖钱多好,自己吃浪费了,这也不是多富的人家,等最后卖完了剩下的吃点也就行了,就是不会过日子。”
徐建钢那嘴是闭得更紧了,看了一眼老婆,可惜,他老婆根本就没看他,她爸妈这一通输出,够让她连头都不敢抬,就缩在那里当鹌鹑了。
好容易在两夫妻的一唱一和声下,终于开始坐下吃饭了。
四个成年人,加上花浅浅一个15岁正是长身体能吃的年纪的大孩子,邓兰香却只端出来三个菜。
一个自家做的酱茄子,一个炒青菜,一个没有一点油不的蒸梅菜干。
米饭是白米饭,但是煮得很软烂,几乎就是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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