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说你笨你还真笨,浑身都如此之烫了,竟然还像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和我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白千帆瞥了柳无心一眼,语气依旧不善。
啊?身体发烫?柳无心眨了眨眼,自己确实是觉得浑身发热,思绪也有些浑浑噩噩,突然之间一回神,厉声说道:哼!那也是被你给气的!
白千帆对眼前这个死活不肯服软的女人突然生出了一股无奈,他收回了把脉的手,似是有些无力的扶住额角,有气无力的说道:什么给气的,你这是风寒,如今身体都热成这样了,亏得你还能一直没有感觉。
风寒?柳无心瞪大了眼睛,眨了眨眼,一时间没能理解白千帆的话。
你是要去唤人来照顾你,还是自己想办法?白千帆深深地叹了口气,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人还能够这么迷糊?
柳无心努力消化着目前的状况,摇了摇头说道:都不行,我来这里没人知道,如果唤了人过来不太好。
她舔了舔热的有些干裂的唇,竟有些撒娇似的看着白千帆,说道:我渴了。
所以?白千帆双手环胸,站在那里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柳无心。这女人,不会想要我来服侍她吧?
给我倒杯水吧。柳无心说的自然。
...白千帆在心里,无数遍的默念着:不要和病人计较。几番挣扎下,终于还是转了身,倒了杯白水递了过去。
喝了吧,只是普通的风寒,药方为了避免麻烦我就不写了,明日记得请个大夫来看看。
末了,他将柳无心扶到了床边,待她和衣躺下后,才足下一点,离开了房内。
柳无心看着白千帆离去的背影,意识一片朦胧,只觉得眼皮无比沉重,几日来积蓄的疲劳感一瞬间全部喷涌而出,临进入梦乡前,还迷迷糊糊的想着:今天被这么一折腾,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没说。下次再也不要和白千帆那厮绕弯子了!
这一觉,柳无心睡得昏昏沉沉,梦里梦外,总是分不清真实与虚无的界限。
隐约中,看到了楚思诚那双阴翳的双眼,好似看透了她心中一切的懦弱和肮脏,那双手,紧紧地卡住了她细白的脖颈,令她无法呼吸;
朦胧中,看到了那有着惊世容貌的谪仙男子,一曲琴音轻易的撩拨了她的心弦,惊鸿一瞥后,留下的只有那双如同古井深潭一般的眸子;
恍惚间,看到了京城门下,苏白星衣袂翻飞,青丝狂舞,他站在高大的城门下,伤心欲绝的眼底,是一片死寂;
许多人,许多情景,在她眼前恍惚飞过。那一幕幕,一声声,就像是巨大的山石,压在她的心口。
心儿,心儿,醒醒...
是谁?是谁在她耳边呼唤她的闺名?
柳无心只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般,好不容易睁开了,视线一片朦胧,对上的,是一双如同古井深潭一般幽深的眼睛。
你是...谁?她看不清楚,这是谁?
心儿,是我呀,我是尘逸。君尘逸初闻柳无心那低哑的声音,身躯微微僵直了一下,又很快的恢复了常态,温柔而耐心的说道。
尘...逸...逸...柳无心只觉得,头像是被谁用力敲了一下一般,昏昏沉沉的,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却不知为何,这个名字令她觉得安心。
心儿,你烧的很厉害,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你需要多休息,现在就先别想其他的了,好好睡吧。
朦胧中,那个人影这样对着自己温柔的说着,就好像小时候,自己生病在床,大哥就会温柔的坐在床边,给她说有趣的事儿。
尘逸...逸...大哥...
柳无心烧的迷迷糊糊,口中胡言乱语,支离破碎,想要听得真切很难。君尘逸几乎将耳朵凑到了她的唇边,才勉强听清楚了几个单字。
他皱了皱眉头,直起了身子,落剑,柳无涯现如今如何?
房内一角傲,有些阴暗,萧落剑站在那里,目光不知是看向君尘逸,还是看着床上的柳无心,因为距离太远,竟是看不真切。
柳无涯如今已经安排在附近的一所民宅内,前阵子御医看过,已经是油尽灯枯,回天乏力了。
君尘逸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说道:查出六弟背后的人了吗?那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萧落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六皇子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他们已经查了许多年,虽有些蛛丝马迹,却总是捉不到关键。此次柳府灭门,柳无涯濒死,都像是那幕后之人所为。
君尘逸点了点头,摆了摆手,你下去吧,心儿这里我来照顾便好。
萧落剑恭敬的鞠了一躬,正准备离开时,君尘逸却是又开了口,皇兄那里,你先去代我回了信吧。就说...一切如计划行事。
萧落剑脚步一顿,最终还是不发一言的离开了室内。
君尘逸重新将目光投向柳无心那因为发热而显得艳如桃花的脸,他伸出了一只手,爱怜的顺着轮廓缓缓地抚摸着,那眼中,不似平日里的平静无波,倒是各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不停的浮现而后又消失,忽明忽暗,晦暗不明。
当柳无心再次睁开双眼,望进的就是一双充满了关心的深邃双眼。她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将混沌的意识集中在一起。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话语还未说完,柳无心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君尘逸双臂紧紧地环着她纤弱的身子,面容埋在了她的颈间,极力压抑着的声音仍旧能够感受到一丝几不可见的颤抖。
心儿,你终于醒过来了!
柳无心只记得,昨日白千帆和自己说有办法解开楚思诚下的封印,但是有个条件...在那之后,不知为什么她浑身发热,记忆变得很模糊,再清醒过来,就是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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