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姬听到了冬梅安人的呢喃低语,心中暗暗说了一句侥幸啊,还好自己原著也是活到后面,要不还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呢。
想起来自己的这一生,如果不是因为她与张雯雯相似的容貌,一向以博爱慈祥的冬梅安人也不至于在最后撕破了脸。
别人不知道,经历了上辈子的田姬可是知道冬梅安人的那些“陈年往事”。
不过这一切还得多亏了张雯雯,否则后事还不知道如何呢,张雯雯你也算为我做了点好事,用你的牺牲让我坐享其成。
田姬心里冷笑了一声,但是表面上垂了垂脑袋,像是害怕一般萧瑟着站在角落里。
如果不是张雯雯去世那一天她不小心闯入了内廷,有谁会知道张雯雯居然是冬梅安人和卫侯府破落户孙安拳师私生的女儿。
但是冬梅安人那个时候和皇上还有一腿,就骗皇上说这是自己和皇上的私生女。
难怪她从小就体弱多病,身世也古怪的紧。
一个禁忌生下来的产物,怎么可能会好。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避不开,逃不过。
也难怪这上上下下都以为她是受到皇上喜欢,这般宠爱着张雯雯。
是的,在原著中,张雯雯在宫里一直都是一个身份不详的人,没有人知道她的父亲和母亲是谁,只知道张雯雯是皇上抱养回来的小主。
田姬垂着眼,掩盖住眼中阴暗的情绪,内心却像是一万只泥马在奔腾。
而冬梅安人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迅速恢复了以往的神态,再也没有看田姬一眼,这种事情她可没有精神头去想。
“哓哓,若是你真想要几个宫婢女,我也可以给你几个,但这个,留在你身边怕是有些不妥呀,你要想清楚。”
冬梅安人面对着张雯雯,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语气却是出奇的强硬,令人不容拒绝。
听到她的话,田姬瘦小的肩膀有些抖抖索索,像是遇到极为害怕的事情一样,轻轻地哆嗦了几下,心中不住的慌张。
田哓哓也听到冬梅安人的低语,想起原著中冬梅安人爱屋及乌,对田姬后来青眼有加,直到最后都不敢相信田姬会对皇上下毒手。
不过田姬发觉冬梅安人看自己时,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触动,因为她太了解冬梅安人了。
这冬梅安人其实本家姓曹,表面上一副清高的模样,父亲做过博士祭酒。
她一开始也是被人的外表骗了,真的是没有想到,这冬梅安人表面上看起来端庄圣洁,其实有着难以启齿的隐事。
田姬此时再次缓缓转脸看着自己脚尖,再次做出唯唯诺诺的模样,其实心中在不住冷笑。
你们这些人,最后还不是被我玩弄于手掌心嘛?
说起来这事也是自己太贪心,在膨胀之下起了篡位之心的缘故,这冬梅安人,原来是皇上和卫侯爵爷的共同情人,而且还算是皇上的表姑母。
田哓哓表面上是卫侯过世正室所出,但是外面都谣传她是皇上和冬梅安人的私生女,卫侯的正室,据说是被他们活活气死的。
孙安拳师的事情,被遮盖的好好的,老情人一直是她的心头宝。
但是只能遮盖得再好,终于有最后保不住火的那天。
冬梅安人常居卫城,表面上是皇上在卫城的耳目,实际大家心照不宣她其实算是皇上送给卫侯的情人。
这种狗血的剧情,如果不是自己在一次府内酒宴后陪醉酒的冬梅安人入寝时得知,她都不敢相信。
不过就算是冬梅安人对她说,她也觉得那是安人醉酒后的胡话,直到安人拿出皇上的亲笔书信,还有孙安拳师和她的信物、往来书信及生辰八字。
这种禁忌加绿帽的剧情当时真的是震碎了她的三观,不过她自己也没有什么三观,只要能做成事情,什么恶心的行为她都觉得理所当然。
没有想到那个皇上做的也是窝囊到了极点,但是却只能把怒气发在田姬的身上。
不过,在这本书中,田哓哓的正式身份依旧还是卫侯和过世的夫人的嫡女,身为卫侯的父亲一直被蒙在鼓里宠着她。
然后皇上也把田哓哓当成卫侯的骨肉把太子许配给她这种骚操作却让她觉得皇上真的是心很大,而且,竟然没有一点忌讳吗?
田姬的目光在脚尖游移,那里是一个秀成菊花的白底紫色小花。
冬梅安人此时也收起心神,开始对着田哓哓开始慢慢唠叨起来,但是精神头却不太好。
“哓哓呀,这女孩是不是就是那个卫城里据说和你长得很像的那个女孩?我看你还要谨慎一些,不要随随便便让外面不三不四的人随便进卫侯府。”
冬梅安人语气倒不是特别严厉但比较严肃,这只是她对田哓哓本能的关心,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她对自己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能接受,但是对于别人的事情却是一点都看不习惯,不铲除不甘心。
不为什么,就是她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田姬从冬梅安人谈论时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感到了什么,目光斜视着自己,带着一股老娘们狠毒的目光。
她把自己的头埋得越来越低,就想让这个心黑手黑的老娘们离她远点。
田哓哓此时心中却有些担心,自己在原本的世界做的事情本来就很坏,现在这本书里好不容易的筹划开局可不能半途而废,要成为这本书里真正的反派黑心boss。
原著里,田哓哓借助田姬的帮助在宫中站稳脚跟,只要是自己在的日子,手段机关算尽,总能压着她一头。
可惜天妒黑才,可惜的是等到田哓哓一命呜呼之后,一切都被田姬重新翻了一篇,无数的报应之后田哓哓的尸身也被挖出来挫骨扬灰。
她轻轻挽起头发,开始此时把心态放平,作为一个靠心机存活的反派,对冬梅安人只能用自己软的一招来对付了。
“冬梅安人殿下,我也是看她可怜一个弱女子,看起来这么可怜,加上为父伸冤孝心可嘉,您不是常常说要做善事吗,我就是想做点善事及善行德而已。”
田哓哓一边回想原著的当时情节,一边来到田姬身边,轻轻拉起田姬的手做出不舍的样子,实际上把这女人的手狠狠地捏住。
冬梅安人看了看田哓哓的眼睛,知女莫若母,哎行吧行吧,她懂得田哓哓的心思于是就不再坚持,自己当初的错误肯定不会在她身上重演。
没什么,就是贱籍丫鬟,田哓哓和她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己怎么会这么多心,自己和谁的种,心里没点数么。
看到田哓哓那浮在脸上的险恶笑容,她的心里就一下子定了下来。
田哓哓看到冬梅安人这个眼神,明白自己刚才的话和动作有了效果,嘿嘿,老人就是好骗嘛,自己上辈子的嘴皮子果然没有白练。
而且现在果然是和原书情节一样,自己果然是按照原著演就可以了,只要在关键时候做点小动作,说不定还有其他希望。
说起来这冬梅安人在书中出场虽然不多,但每次都在关键情节中出现,也是个非常黑心的人物,不过年轻时似乎也是遇到一个长相相似之人导致了不少波折。
但是本书最后结局如何,田哓哓并不知道,毕竟这本书关于配角也只是做简单交待,她作为反派人物女boss一直躲在幕后,正面描写着笔也不多,加上每次被女主光环压制都有些自顾不暇。
未来还是好好关心自己的命运吧,不管怎么样也要苟活下去,哪怕卑微的像一条狗。
田哓哓看了看身边的田姬,心想我这么努力为你说话,你可要记得我的好啊,是不是。
其实想想,自己虽然叹息自己红颜命薄,但并不是说一定要非死不可。
田哓哓记得自己看书的时候,就在原著田姬刺杀之后,番邦就向朝廷进贡了一种奇药。
这种药对自己现在身上的病有着药到病除的效果,因为原著女boss反派把自己身上的病传给了另外一个婢女作为实验,结果那个婢女最后却因为服药活了下来。
田哓哓想到这里,忽然用手指向田姬的脸对屋中众人道,“大家说巧不巧,我们俩之间长得这么像,大家说是不是。”
说着的时候,她笑着还用指尖挑起田姬的脸,田姬没有料她的动作,一下子吃了一惊显得很惊慌。
这个田哓哓的行为太出人意料了,每次这种行为背后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一想到给鸡拜年,她脸上不由得一烧,自己其实也就是个贱籍干的也是见不得光的不可描述职业。
屋里其他人顺着田哓哓的手一下子就注意到这个原本在角落的女子,那清秀的脸庞在田哓哓指出来之后,一下子变得显眼起来。
她摸不清田哓哓的心思,转脸看过去时只见田哓哓温柔的笑容。
不会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记忆是一样的记忆,只是感觉田哓哓哪里出错了。
田哓哓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她难道是拿错剧本了?还是说精神错落了?
要知道田哓哓当初收留她就是因为对和她相似脸孔的嫉恨想要折磨她。
而且她每每也是拿这个作为惩罚自己发泄的借口,把自己每次弄得死去活来生不如死。
田姬低下头,虽然不说话,但细细的睫毛在不断抖动,指尖深深嵌入手掌中。
这细小的动作田哓哓没有留意到,却被谢明看在眼中,他前面在田姬脸上扫视一圈之后,微微蹙了下眉,并没说话,又向着田哓哓看去。
自己其实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的身份,还有其他事情要暗地里暗搓搓的做呢,怎么好被这么多人关注?
章军摸了摸怀中的玉箫,接着又笑起来:
“表妹这莫非是要弄什么障眼之法?找替身么?”章军抚弄着玉箫,看着田哓哓,“这女子只是容貌相似,但是气质神态差距太远,一眼即知,风尘女子,风尘之色。”
尹舍人此时也打量着田姬摇了摇头,露出不屑之色,嘴角歪着,这表示他对人的极度不认可:“一个操持贱籍的女子,千人骑万人踏的,和哓哓有什么好比的。”
田姬脸色变白,但事她还是强自镇定站住,身子虽然微微发抖,但那是天冷的缘故,但是说到她的心里,她还是有些受不了。
田哓哓看她的神色不对,于是从章军手里劈手夺过玉箫:“你这个是什么玩意,我来试试。”
于是放在口中作势要吹,眼角瞄着对方。
“表哥整天手里拿着这把萧,倒像是会吹的样子,且让我来试试。”田哓哓于是作势就要吹的时候,忽然又放了下来。
“对了,我忘了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再吹,这萧归我了。”田哓哓看到话题已经从田姬身上移开,说着拿着手里的萧就要收起来。
章军这玉箫自西域得来一直视为珍宝,自然不愿轻易让出,“表妹先还我这玉箫好了,我就这一件趁手宝贝,我还拿了这宝贝约了其他人出去游玩呢。”
然后两个人就在谢明身前身后绕起来,嬉戏打闹。
大家看着这两人逗趣,于是也就把那注意力全部移开了。
如此不露痕迹地给田姬解围,高明到了极点。
其他人都没在意田姬,也就是个小丫鬟而已但是孙白却还把田姬在心上。
他从刚才开始就留意到田姬的小动作,而且他也听闻过卫城这个和田哓哓相似女子的事,说起来这女人还有点小名气。
孙白上前拦住两人,“且慢,哓哓,我看这女子身上带伤,现在只觉得她身上药味很重,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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