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念面色不变:“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
“是也不是,线索不多,不敢太确定,还需查证。”霍尘歪歪头,“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封大人,就觉得格外亲切,不知道封大人愿不愿意帮我个小忙?”
“你想让我帮你一起查,你到底是不是霍长庭?”封长念对他的心思门儿清,“你为什么不找长记或者是长若姐,偏偏来找我?”
“长记因为崔姑娘的事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长若姐本身就要替我解蛊,目前来看,我俩非亲非故,总不好一直麻烦人家。”
“你的意思是我比较闲吗?”
“那可不敢,礼部侍郎,哪里敢说闲。”霍尘讨饶道,“不过,不是我为了请封大人办事而说好话,而是放眼整个长安城,我算是个外来客,能够交付的人不多,你是一个。”
封长念偏偏头,是真的很费解的模样。
“封大人性格沉稳,遇事有决断,而且也熟知昌林将军的所有事情,找你是最好的,再加上……”霍尘顿了顿,“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已经是不情之请,你怎么觉得我会答应?”
“因为我觉得你能理解我。”霍尘诚恳道,“我想请封大人帮忙查证此事,也是因为,如果真的查出来我就是霍长庭本人,请你先不要声张,更不要告诉阿淮。”
“患得患失,患得才会患失。你在乎长思,所以就算知道自己是霍长庭,可当年分别之事、死而复生之事没弄清楚之前,你不敢贸然告诉他,怕背后有着更大的漩涡,会将他扯进去。”
霍尘爽朗一笑:“你看,我就说你肯定会明白。”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而且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来作为你就是他的佐证。”封长念望着他,“在大师兄还没有走之前,整个玄门里,他最信得过的人,就是我。”
而你,在所有人都对你而言很陌生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了我。
有些默契是生长在骨子里的,是生长在同吃同住同生同死的血脉中,难以抹去的。
“你想让我帮你怎么查?”
“有没有一些旧物,或者是一些只有昌林将军特有的习惯?”霍尘想了想,“虽然知道解蛊是最快的方法,但上次秋大人也说,解蛊之事不能急,只能徐徐图之,其他的,只能搜寻一些蛛丝马迹来捕捉了。”
“这点我还是从阿淮那里学到的,他跟我讲了他翻掉葛云案的始末,一些习惯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可也是最难改变的东西,有的时候,是会认人的。”
“习惯么……”封长念沉默了片刻,眼前一亮,“你有没有去跑过马?”
“跑马?没有,北境那种恶劣条件,哪里有地方让我跑马。”
“开春了,天气越来越暖,等过几天你和长思如果有时间,可以去京郊围场跑跑马,记得叫我。或许,我能够看出来一些东西。”
霍尘诡异地停了停:“之前……霍长庭和阿淮也去过京郊围场跑马?”
“去过啊,当时大师兄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家的小公子,长思又是淮安王世子,每年陛下去京郊正式围猎之前,我们这帮人总会先去玩一玩,美其名曰是热热场子,其实就是去练一练,好在大人们面前别出什么糗。”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长思小时候,是个连刀都不敢握的。”
那个时候他们几个官宦子弟总凑在一处,除了玄门之中的,还有裴青他们,热热闹闹玩在一块儿,君子六艺是自小学的,顾长思的骑射功夫其实不弱,但每次围猎都拿不到好名次。
霍长庭当时是很奇怪的,后来在大家分散去捕猎的时候自己偷偷跟着顾长思走,才发现了问题。
他骑射是好,但问题在于从丛林中蹿出一只兔子,他拈弓搭箭、气势十足地摆好了架势,可手开始抖是怎么回事儿?!
兔子显然察觉到了危机四伏的环境,从草丛中探出一个小脑袋瓜,一动不动地盯着顾长思,顾长思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它,霍长庭眼瞧着他手抖得更厉害了。
“咳咳。”
顾长思一惊,弓箭嗖地飞了出去,果不其然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跌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他一口气憋在胸口,目光从捣乱那人身上收回,发现兔子早跑没影了。
霍长庭从树后踱步而出,弯腰拎起那支弓箭,递到顾长思马前。
“你怎么来了?”顾长思悻悻地收回弓箭,“害得我兔子都跑了。”
“兔子都跑了,还是你就是个小兔子啊。”霍长庭趁其不备猛地出手,果然在他手心里摸到了潮乎乎的汗意,“小世子,难怪你每次考骑射都拔得头筹,一到围猎就蔫巴,合着是你不敢啊?”
顾长思脸都涨红了:“谁……谁说我不敢!”
霍长庭微微一哂,拽住马鞍长腿一跨就坐到了顾长思身后,前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从他汗津津的手心里拎过了缰绳。
“小世子,心不够硬可不是什么好事。”霍长庭贴着他,说话时胸腔都在作响,“没关系,哥哥教你。”
“你是谁哥——”
他不服的尾音被一跃而出的马惊回了肚子里,霍长庭夹紧马腹,揽着人抓着弓,带着他往林子深处奔去。
“看清楚了,”他贴着顾长思的耳朵,引着他张开弓箭,“那还有只兔子,对准它的心脏……别抖!”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