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室。
“咔哒”
白球上旋回弹,二球入袋。
计算绝妙的组合球却无人称赞。
“卯星,别这么闷闷不乐嘛。”
鹤云收杆,望向右手边吧台圆凳坐着喝闷酒的郑卯星。
“不就是个女人么,你想玩的话凉城那么多中学大学,正经的女学生要多少有多少,人嫩事少廉价得要命,三言两语就能骗得团团转。”
“不是女人的问题。”
郑卯星冷笑。
“我只是不爽我看中的东西半路被抢了。”
当初在更衣室教训他的小女奴时瞥见正在换泳衣的纪舒,骨架纤细,宽胯肥臀,一双巨乳至少有e杯,明明拥有能让无数男人红眼的身材,却硬生生把自己塞进五十岁大妈都不屑穿的老土泳衣里。
郑卯星当时就上了心。
在调查了纪舒的背景后发现她正是徐阡野正在追的女人之一。
巧了,他们几个熟悉的会互玩女人。
但徐阡野在纪舒这里吃了瘪,追了快两个月,他惯用的钱,权,色,甚至是上升捷径的诱惑对于纪舒来说都不管用,她的物欲实在太低,人又太老实,虽然好骗,但遇到常识解决不了,或者超脱公序良俗之外的事件,就会报警。
简单粗暴,但是很有效。
于是本着看好戏的两人各拿出一辆限量款跑车作赌注,赌徐阡野什么时候能睡到纪舒。
生来什么都有的人生,实在太无聊了。
对于徐阡野来说,追女人只要记住她们的名字和脸,微信是找人代聊的,鲜花是花店节日固定送出的,礼物是他将要追的女人的信息打包去低奢的奢侈品店,柜员根据他这个vip客户的需求订制送出的。
他只负责追到了睡,睡腻了打发掉,如果这些女人恰好是郑卯星喜欢的类型,还可以直接转手给这个癖好特殊的家伙。
纸醉金迷百无聊赖地又过了大半年,感兴趣的新鲜女人一茬又一茬,本来他们都快将纪舒这个人忘到脑后,但徐阡野酒后飙车,在城郊出车祸,正巧让外出野采植物的纪舒遇到,于是便上演了一出美救英雄的戏码。
徐阡野就势示弱,装作一副“虽然我很有钱,但是亲缘浅薄,朋友全是酒肉朋友没人真心对我,车祸手术都找不到人给我签字”的可怜兮兮的惨状。
结果还真让他算计对了,纪舒态度松动。
靠着这个意外才与纪舒拉近关系的徐阡野,理所当然地,被想起了那个赌约的郑卯星与鹤云狠狠嘲笑了一番。
又一次见到纪舒,秀美可人的小脸下仍是一身土得不行的打扮,但郑卯星瞬间就回忆起他初见纪舒时那丰满诱人的胴体。
说实话,巨乳他见得多,但大部分都是用自体脂肪填充出来的,天然长这么大的还是少见。
与诱人身材成反比的老实性格,于郑卯星而言,着实是一个很有被玩价值的玩具。
在徐阡野成功和纪舒确定关系的那天,他剧本都已经想好了。
被富二代玩弄的失足少女深陷泥潭,本来以为遇到了能拉自己一把的真命天子,但现实却是跌入更深的泥潭。
给以绝望中的人希望,再亲手将希望捏碎,郑卯星只是想着纪舒被几个肮脏的男人轮番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就觉得过瘾。
他甚至将地下室的调教间改建了一番,做成剧场的模式,到时还可以请圈里人一同鉴赏观摩。
现在,地下室虽然是改建好了,但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
先是徐阡野迟迟找不到机会睡纪舒,然后她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赌约与徐阡野决裂,再后来……
纪舒在反抗时给林虞带来了永久性残疾,利益受损的林檀要整她,而阎律横插一脚。
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原本郑卯星并不会因为自己不为人道的癖好动用家族势力,那样太丢脸了,但这种不受控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阡野呢?”
“气糊涂了?他每年不都是固定在这几天去法国看秀的吗。”
“啧,出了一大笔血还有那么好的兴致。”
“嗐,他就是这种无聊致死,娱乐至上的性格,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林檀这只老狐狸赚麻了吧。”郑卯星不满道:“知道纪舒是阎律的人,让林虞顶罪从我们哥几个这赚了一笔,交出林虞又从阎律手上赚了一笔。”
“那可不是,听说林虞一只眼跟瞎了差不多,眼球无法正常转动,视力的话手术也无法恢复了。”鹤云毫不在乎的语气仿佛不是在讨论的不是和他一同长大的玩伴,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就算长得不错,以后高嫁或者找家世相当的估计不会有人要,低嫁又没什么意义,林檀这种利益至上的,可不得趁机榨干林虞最后的价值么……”
“嗡——嗡——”
吧台上的手机震动打断了鹤云的话,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毫不犹豫地接通。
“嗯。”
“我知道。”
“合作条件在手机里一时半会可说不清楚呢。”
“啊哈哈,您在说笑呢,要是诚意足够,我甚至可以再为您多拉上几个合作伙伴,那么一大块肥肉不是?”
“是啊,那就这样。”
“嗯,好啊。“
“哈哈,我也算是东道主,地点还是我通知我的助理订吧。”
鹤云结束通话,笑吟吟地看着郑卯星。
“卯星,你不是无聊想寻刺激吗?我这就有一件干起来绝对刺激的事。”
“什么事?刚才是谁的电话?”
鹤云摇摇手指:“先给你留个悬念。”
“总之,我搞到了消息,纪舒对于阎律而言比我们想象中的更重要。”
“阎家动乱,就是炸弹袭击,阎律被传死亡那次,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阎家人疯得很,可是炸掉了半栋楼,虽然官媒封锁了真实消息,但有稍微有点人脉的都知道吧。”
郑卯星想到了什么,问鹤云:“怎么,这也和纪舒有关?”
“是的,那次事故他本来可以脱身,是为了这个小妮子才没的半条命。”
郑卯星皱眉:“我可对纯爱故事没半点兴趣,尤其还是这家伙的。”
“哈哈,纯不纯爱不是主要的。”
“这不就说得通他为什么会为了纪舒大费周章了吗。”
鹤云推了推眼镜,分析道。
“我们这样的人,正常情况下谁会为了一个女人,尤其是这女人还没受什么实质性伤害的情况下,不计成本地付出那么多钱只为出气呢?”
“那又怎样?现在纪舒和她身边的人被保护得跟铁桶一样密不通风。”
“他没那么蠢,真以为事都是林虞干的。现在他们阎家主要势力在港城,你觉得以阎律对纪舒的疯魔程度,等到他彻底在凉城扎稳脚跟,会放过我们?”
“你是说我们先下手为强?不过他没那么好对付,我们的手还伸不到港城,要是一下彻底摁不死他,让他跑回港城会遗祸无穷。”
“放心,我有一个非常可靠的盟友,可以把阎律拉下地狱的盟友。“鹤云笑得狡黠,银边眼镜下双眸像爬行动物一样冰冷无机质。
“你说,当着落魄的阎家掌权人的面,肏他最爱的女人,是不是很有趣?很刺激?”
“呵,你说起这个,我可就来劲了。”
郑卯星来了兴致,新拿了一个水晶酒杯,倒上一杯龙舌兰推至鹤云面前。
“盟友,加我一个。”
***
芋类植物的叶片标本非常难保色。
为了保证日后褪色得不至于那么快,纪舒用了多种固色方法,小型的海芋叶片用铜溶液,甘油和福尔马林处理后放入保存液中,大型海芋和龟背竹则是涂上固色剂,用熨斗隔着吸水纸塑形干燥,随后封入环氧树脂胶中。
这大大增加了纪舒的工作量,不过她甘之如饴。
有了这些作品,日后市博物馆的标本展的植物版块的内容就能更丰富了。
她高考结束后本想报考农业大学的植物科学专业,兴冲冲地告诉父母,结果……
纪舒无奈地叹了口气。
阎律还是同昨天一样,吃完早饭就去忙事情了。
虽然吃饭时,纪舒一直被昨晚的春梦对象嘘寒问暖,但她吸取了一次教训,已经学会了面上装作淡定的样子,等阎律出门才回到客房,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自我唾弃。
纪舒处理完一个房间的大型品种龟背竹的标本已是累极。
天色渐晚,但阎律似乎很忙,还没有回来,在管家的提醒下只能先洗掉一身药水味,独自用晚饭后自由活动。
她好像等丈夫回家的妻子啊……
想到这里,纪舒狠狠朝自己脑壳敲了一下。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阎先生也是,昨天明明说了要好好相处试一试,今天就不见人影了。
现实中的阎先生,跟梦中的阎先生完全不一样呢……
真的像他说的,他们两人神魂相和,所以自己这两天一直在坐奇怪的梦吗?
纪舒躺在大床上,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做大型植物标本是个体力活,需要用木板搭建合适的模具,再调配大量的环氧树脂胶。
累了一整天的纪舒忍不住开始打瞌。
困意来袭,纪舒想起昨晚的梦,牙齿轻咬了几下食指指节,扭捏了一会,脱下内裤迭好放在床边,将所有的灯关闭后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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