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夏想向郁弛告白,说喜欢他。
再次去到他家的时候,还是和上次没什么区别,郁弛甚至还坐在原来的地方,看见她就笑:“回来了?”
虽然有些奇怪,但她还是走上前:“你在等我吗?”
“当然,不等你等谁?”郁弛的手搭上她后腰。
“为什么等我?”
“嗯?”他觉得奇怪,揽紧她,“等你回来吃饭啊。”
林歇夏懵懵地被他摁到腿上坐着,没反应过来:“你吃饭为什么要等我?”
郁弛的眼神疑惑。
“当然是因为我们结婚了啊宝宝。”
林歇夏的眼睛瞪得比头顶的灯泡还要圆。
“……什么?!”
“你是在奇怪什么?”郁弛抬手贴贴她脸颊,慢慢转动垂下来的碎发,“都很多年了。”
林歇夏张了张口,很想问那你为什么还是高中时的样子,甚至还穿着校服啊!
但郁弛见她不回答,已经失去耐心,凑上来,温热的呼吸近到鼻尖:“你不想吃饭,那我们先做点别的。”
然后炙热的气息裹挟唇瓣,他亲了上来。
就像那个未能到达的吻,在这一秒得以延续。
林歇夏刷地睁开眼醒了。
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听着耳边欢快跳动的闹铃,咬着牙狠狠闭上了眼。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手边可怜的小熊抱枕遭到少女的拳击。
“唉哟。”正在楼下准备午饭的阿姨听到这动静,拿着锅铲走到楼梯边往上望,“怎么了小夏?”
林歇夏腾地从床上坐起,把惨遭重击的小熊抱进怀里,心虚回答:“没事!我在看电视剧呢!”
“哦好,你快收拾了下来吃饭!”阿姨又回去了。
今天是周末,也就没机会见到郁弛,林歇夏在床上趴着,点开他的消息栏,两人的消息还停留在那天下午,他问她到家没,她回到啦,郁弛回了个好,没了下文。
好想和他说话。
林歇夏把脸埋进小熊软乎乎的肚子,手指停在对话框边,犹豫着要发什么。
“起了吗?”还是“吃了没?”
都好无聊啊。
还是直接问他要不要出来玩?
可是他们该去哪儿呢……而且说不定郁弛还有兼职呢。
她觉得自己每周都跑去他兼职的地方找他也不太好,每次她去,郁弛就要自掏腰包买小蛋糕给她,挣到的钱又全给她花了。
半天想不出个办法,她盯着对面的头像,戳上去,点了两下。
“你拍了拍郁弛并说祝你发大财”
……什么啊。
林歇夏在心里吐槽他的老土,忍不住点开他的头像,那是一张他自己拍的照片,夹在两栋高楼中的彩虹。
看周围建筑的样子,明显是他家附近。
林歇夏翻了个身,把手机高举在脸上,盯着这张照片出神,脑子里又忍不住开始想他,想到他上次说的自己是孤儿,唯一照顾他的奶奶去世了,他看上去很缺钱,每天都在琢磨去哪儿打工,但偏偏又对她很大方,不仅每天给她带早饭,还总是送这送那,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让她掏过一分钱……
“嗡嗡”
手机震了两声,顶端弹出来一个消息提示。
郁弛:怎么了?
然后是——
郁弛:你想见吗?
“啪——!”
林歇夏把手机摔在了脸上。
-
她和郁弛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在他家附近,郁弛说要带她去吃一家很有名的烤鱼。
林歇夏又像上次一样在家里翻来覆去地倒腾穿着打扮,最后还是没好意思搞得太隆重,只穿了简单的短袖长裤,把头发扎成两个辫子,再配一顶鸭舌帽。
特别青春靓丽。
整理好一切时才三点,郁弛在她说完“好”后就没动静了,林歇夏又在家躺了几分钟,觉得浑身都没劲,一骨碌坐起来了。
干脆先去找他好了。
倒也不是因为特别想见他,就是单纯的没事做而已。
嗯,就是这样。
林歇夏给自己暗示完,高兴又雀跃地出门,打车到了郁弛家附近。
真到地方,又踌躇起来了。
万一郁弛现在不在家呢?或者说他正在忙,她这么贸然过来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她在郁弛家门口转悠了一圈,愣是没敢敲门,好好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近乡情更怯”,最后又叹着气下楼了。
在这儿等到五点吧。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不刺眼,一圈小孩子堆在一起玩游戏。郁弛家小区楼下有年岁已久的健身器材,林歇夏过去发着呆荡了一会儿,就看见绿化带外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郁弛。
她惊喜地睁大眼,从漫步机上跳下去,刚往那边走两步,就看见旁边还有一个人。
是那天纹身店的老板。
他们很熟吗?周末都要见面。
现在上去打扰好像不太礼貌,林歇夏想了想,在旁边的凉凳上坐下,给郁弛发了个消息,打算等他们说完了再过去。
张淮臣今天是专程来找郁弛的。
顺便又给了他一笔钱,说是纹身店转手的钱,分他一点。
郁弛对此表示奇怪:“为什么要分我,我只是个打工的。”
“因为我可怜你小子呗。”张淮臣一拍他肩膀,把嘴里叼着的烟点燃,“看你现在这样就好像看到我当年,怕你步我后尘,反正哥现在也不差钱了,你要不好意思收就当我借你的,以后有钱了再还。”
郁弛默了默:“其实我也不是很缺钱。”
“真假?”张淮臣狐疑,“那你每天都一副钻到钱眼里的样子干嘛,我还以你在演赌博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妹妹,破碎的他。”
郁弛:“不缺钱,但是想要不行吗?”
“行啊。”张淮臣掏了支烟给他,“那也犯不着现在就想要吧,看你天天都在打工,你还是学生呢。”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估计是消息提示音,郁弛犹豫了一秒,没去看,接过那支烟:“你也知道我是学生,那还给我这个?”
“啧,还我。”张淮臣不由分说去抢。
郁弛倒也没意见,乖乖还回去了。
张淮臣意外看他两眼:“你最近都在搞些什么?破碎上了?”
“不是。”郁弛话比之前都要少,他在路边的凉椅上坐下,仰头看天,没头没尾来了句,“我可能要步你的后尘了。”
“什么?咳咳咳……”张淮臣被烟呛了一嗓子,“什么玩意儿?”
郁弛不甚在意:“花女人的钱呗,没办法,穷怕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没那么缺吗。”
“嗯,但我想要。”
张淮臣顿了会儿:“对象是谁?不会是那天那个小同学吧?你可别乱来啊,那小朋友看着那么单纯,别把人家带坏。”
“没乱来。”郁弛想起林歇夏的脸,笑了下,“我是认真……想吃上这口软饭的。”
张淮臣:“渣男。”
郁弛继续笑:“她很好骗,好像也没过多久吧,她应该是已经喜欢上我了。”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入赘?”
郁弛耸耸肩:“再说吧,反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仔细想想,她也挺不错的,漂亮、有钱、单纯,而且……”
他低低笑了声:“傻乎乎的,那么容易就能喜欢上我。”
一时没人说话,身后有窸窸窣窣的人声,很快过去了,一切又归于寂静。
一根烟燃到中段,张淮臣望着萧索的马路,吐了口烟圈:“你就可劲吹吧。”
郁弛:“……”
张淮臣:“怎么,是不是觉得自己刚才那番发言特狠心特无情,显得你特理智特冷血,一点也不为情所困啊。”
郁弛沉默。
张淮臣继续输出:“你这都是哥玩剩下的,我问你,你和她出去玩,谁掏钱?”
“……我。”
“行。”张淮臣一点头,指尖弹弹烟灰,“你和她接触这么久,有从她那儿得到过一分吗?”
郁弛挣扎:“她上次要把她的手链送我,我没要……”
“为什么不要?”
“……放长线钓大鱼。”
张淮臣“嗤”地一声笑了:“真正想放长线钓大鱼的人可不会像你这样直接说出来,这话骗骗你自己得了,当初大小姐给我花钱,我可一次都没拒绝。”
“我们都还是学生,我是怕收了会有麻烦……”
张淮臣打断:“你问问你自己,真的是这个原因吗?”
郁弛不说话了。
“好歹认识一场,我是不想见你走冤枉路,你要真喜欢人家,就好好珍惜,不要在这儿想些有的没的。”
郁弛:“我和她——”
“难道你不喜欢她吗?”
耳尖的薄红出卖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行了。”张淮臣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我明天就和大小姐走了,以后也不在这儿了,算是最后来开导开导你,别让自己后悔。”
路边开过来一辆卡宴,张淮臣过去拉开副驾的门,冲身后挥挥手:“走了啊。”
很快四周只剩他一个人,郁弛又出了会儿神,这才想起来掏出手机,是林歇夏的消息,上面是“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撤回了什么?
很快,他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因为下面明晃晃显示着:
今晚我有事,不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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