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们来到了外院。
任暖暖倔强地靠着墙,依旧衣衫不整,旁人劝她遮挡下身体,她不肯听,众人此刻也懒得理会她了。
她红着眼睛,看起来很是委屈。
任暖暖一看到文信伯夫人,就冲过来,跪在地上,呜咽不止。
文信伯夫人很是淡定,低头道:“来人,给她一件衣裳,让她披上。”
任暖暖这回不再固执,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披帛,披在了身上。
文信伯夫人抬眸,看向康向梁:“梁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实说。”
康向梁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一口气说了金光寺的事,又说了他在康家赴宴时,任暖暖派丫鬟约他私会,他如何将那事告诉了薛少夫人,以及后来任暖暖如何向他道歉。
之后,康向梁说了今日事情的经过。
众人见康向梁神色不似作假,自然都信了八九分。
文信伯夫人听了,问林婉棠:“薛少夫人,犬子说的事,是否属实?”
林婉棠答道:“属实。”
任暖暖激动地大声道:“以前的事,我不否认。我……我的确爱慕康公子,今日来这里,不过是想再看他一眼。谁料他竟然对我动手动脚,要毁我清白。我是良家女子,两家未谈婚嫁,我岂能不明不白被他毁了贞节?所以,我才喊了起来!”
康向梁嘲讽道:“任姑娘,你方才还说自己是走错了路,误入此地,如今又成到这里看我一眼了?我根本看不中你,又岂会碰你?!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屋里的丫鬟都比你好看,比你懂礼!我连她们都不动,岂会有兴趣动你?!”
任暖暖眼里噙了泪珠,可怜兮兮地说:“我也不知道康公子为何要强睡我,可如今事情已经酿成,我一个闺秀,嫁人势必受到影响,你们康府不能不负责!”
文信伯夫人目光中带了一丝鄙夷,问任暖暖:“你想让我们文信伯府如何负责?”
任暖暖心头暗喜,装出柔弱羞怯的模样,偷偷瞄了瞄康向梁:“我……事到如今,我只能嫁给康公子了。我嫁给了他以后,谁也不能再拿这件事来说康公子了。”
文信伯夫人与康向梁目光交汇,两人都知道,这才是图穷匕见呢。任暖暖打的主意便是这个。
任暖暖见文信伯夫人没有立马答应,便又说:“若康公子不肯娶我,反正我名声也是毁了的,我宁可闹到御前,让皇上来评评这个理。说到天边去,也没有强奸了人家姑娘却不负责的道理。”
康向梁啐了一口:“谁强奸你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第一次见人非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
文信伯夫人看向任暖暖,神情冷淡:“任姑娘,你想去御前分辩,我们文信伯府奉陪到底。我家儿子受了委屈,我们没有不给自己家儿子撑腰的道理。”
任暖暖脸色一黯。
文信伯夫人又说:“至于你说的婚嫁之事,我们文信伯府不可能答应。我儿子没有动过你,更不喜欢你,他绝对不可能娶你。”
任暖暖眼神里恨意沸腾,她破釜沉舟,就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吗?!她不甘心!
任暖暖站起身,猛地将披帛扯下来扔掉,一边往外跑一边喊:“皇后的母家仗势欺人啦!他们逼奸良家女子!他们不肯负责!”
文信伯夫人脸色陡变。
虽说康家问心无愧,毫无过错,可是,任暖暖若是在街上闹腾一番,康向梁的名声势必受影响。
文信伯夫人示意左右,很快,两位妈妈就将任暖暖拿下了。
任暖暖被按在一个椅子上,她喘息着,怨恨地看着康向梁,带着哭腔问:“你怎么就不能娶我?这明明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康向梁走近任暖暖,眼神犀利地看着她,低声说:“你豁出去一切,想逼迫我娶你。你有没有想过,我厌恶你至极,你真进了康家的门,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后悔莫及,痛不欲生。”
任暖暖身子一凛。
康向梁接着说:“你闹,接着闹……你闹腾得越欢,我就越讨厌你!”
任暖暖对上了康向梁的目光,他目光中尽是鄙夷和嘲讽,任暖暖蓦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她身子往后缩了缩,喃喃道:“母亲呢?!父亲呢?!他们怎么还不来?!”
任暖暖不敢再叫喊,只眼泪汪汪地望着门口。
众人一起等着。
很快,薛承宗带着任氏匆匆走了进来。
任暖暖哭着唤了一声:“母亲!”
任氏急忙上前,心疼地搂住了任暖暖。
康向梁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薛承宗挥手说:“事情到了这一步,自然是一床大被盖了遮羞最好!贤侄啊,暖暖相貌人才也不算辱没你,我们也算门当户对。她生父留了嫁妆,我再给她添上一份,一定让她风风光光嫁入你家,你看……就这么定了?”
康向梁摇头:“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娶任姑娘。”
任氏安抚了躁动的女儿,然后转身朝康向梁行了一礼:“康公子,小女任性娇纵了一些,我代她给你赔不是了。她到底是个姑娘家,今日她的心思人尽皆知了,她又让人看了去,今后再难婚嫁。还望康公子体谅一二,给她一条活路。”
文信伯夫人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嬷嬷,那嬷嬷便行礼说道:“镇国公夫人,我家公子是冰壶秋月一般的品格,今日却被你家女儿带累了。我家夫人不问你女儿的罪,已经很是宽仁了,您怎好拿您女儿的错来要挟我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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