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心中不由得感慨,不是她偏心儿媳妇,实在是儿媳妇为人做事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看看儿媳妇这玲珑心思,她刚刚赶女儿回江都,儿媳妇唯恐她心里头不痛快,就拿出礼物来送给她的外孙女。
相比之下,宁曼珠显得实在不懂事,行事为人跟人家林婉梅差十万八千里。
宁夫人笑着对林婉梅道:“好孩子,难为你惦记着那俩孩子,我一会儿就拿给曼珠,看她羞愧不羞愧!”
宁老夫人朗声说:“我的孙媳妇和重孙女受委屈了。一会儿我就让人拿个金锭子,给我的重孙女打一个金项圈!”
林婉棠笑道:“老夫人这么疼乖乖,乖乖长大以后,一定会格外孝顺老夫人。”
屋子里的女眷们说说笑笑起来,好像之前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一般。
林婉棠去拜见了林婉梅的生母申姨娘。
申姨娘对林婉棠很是感激:“婉梅性子到底懦弱了一些,我身份又尴尬,不好替婉梅出头,幸亏你来了泉州为她撑腰。”
林婉棠笑道:“我们本就是姐妹,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姨娘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申姨娘点了点头:“宁家人待我还好,女婿也好,我平素尽量不往人跟前去,只多多陪伴婉梅。先前,我心疼婉梅受大姑姐的气,如今这件事解决了,我心里再没有不痛快了。”
林婉棠道:“有您在,二妹妹心里总会舒坦些。”
申姨娘将点心拿出来给林婉棠吃,笑道:“反正我是不想回去伺候那个一心想着弄钱的老头子了。”
林婉棠惊讶地问:“二叔总是想着弄钱?”
申姨娘点头:“他总是说银子不够花,要想着法子弄钱。他能有什么法子?不过是瞎胡折腾罢了。”
林婉棠赔笑,心里想着,回京以后要多关注关注她的二叔了,别让他像前世一样惹出什么岔子。
林婉棠与薛景睿在泉州附近游玩了好几日,宁飞扬带着他们参观了市舶司,他们见了几个异邦商人,还上了大梁最大的船舶参观。
薛景睿与林婉棠都感觉开了眼界。
这一日,薛景睿得知,有一艘大客船要北上前往胶琴,薛景睿便有心乘船前往,到胶琴登陆以后,再换乘马车返回京城。
林婉棠听说之后,也极想体验一下乘船航行在大海之上的感觉,便欣然同意了。
林婉棠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林婉梅,宁飞扬将薛景睿和林婉棠送到了船上。
薛景睿和林婉棠住在客船三层的一间上房,而侍从们则住在三楼边上没有窗户的房间里。
薛景睿和林婉棠在客房坐定,托着腮帮子看底下登船的人。
乘坐这艘客船前往胶琴的,大多数都是商户。
薛景睿和林婉棠自然也打扮成了商人的模样。
林婉棠突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林婉棠指给薛景睿看:“夫君,你看那是不是刘仁贵?”
薛景睿仔细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当真是刘仁贵。”
刘仁贵正在向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抱拳作揖,之后,那男人上了船,而刘仁贵则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林婉棠就听见隔壁客房在开门。
薛景睿打开门朝走廊里看了看,说来实在是巧,住在隔壁的人,正是刘仁贵送上船的人。
薛景睿笑道:“兄台好。”
那个人朝薛景睿点了点头,抱拳道:“贤弟好。你住隔壁?”
薛景睿点头:“我与拙荆住在隔壁。兄台在哪个行当发财?”
那个人笑了起来:“发财说不上,叶某翻腾茶叶,挣点辛苦钱,勉强糊口罢了。”
姓叶的富商嘴上这样说,但是,他穿着的上好的绸缎、颈间的金链子和手上的大金扳指,无不在昭示着他的富有。
叶富商问薛景睿:“贤弟做什么生意?”
薛景睿笑道:“我做绸缎生意。”
叶富商点头:“绸缎生意好啊!我们挨着住就是缘分,还望贤弟多多照顾。”
薛景睿抱拳回礼。
此时,一个身姿窈窕、面容姣好的女子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声音甜腻娇媚地唤道:“老爷。”
叶富商看了薛景睿一眼,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呵呵笑道:“旅途寂寞,有佳人作伴好打发时间一些。”
薛景睿抿了抿薄唇,淡淡地笑了笑。
叶富商赶紧拉着那位水蛇腰的美人进了客房。
林婉棠在屋里头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心中不由得对叶富商很是不屑:“什么狗屁男人嘛,沾花惹草,眠花宿柳,真不怕得花柳病。”
薛景睿嘘了一声,说道:“我总觉得那个女人看起来有些熟悉。”
林婉棠惊愕:“你认识那个女人?”
薛景睿瞥了林婉棠一眼:“胡说,我怎么会认识她?只是,她给我的感觉有点像花奴。”
林婉棠松了一口气:“很正常啊,她们身上都有风尘气。估计这个女人也是瘦马吧。”
因为刘仁贵,薛景睿和林婉棠对这位叶姓的富商格外关注了一些。
船启航了,大船航行在茫茫的大海之上,远眺前方,海天一色。
海鸥跟在船后飞翔着。
天地苍茫,令人心胸豁然开朗,海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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