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淑贵妃有儿女傍身,娘家是镇平侯府,出身不低,弟弟又有军功。
皇后恐怕也生出了忌惮的心。
淑贵妃心思一动,微笑道:“希望他长大了能成为太子的臂膀。太子一向孝悌,想来等宸儿长成,即便皇上忘了,太子也会为幼弟请封王位。”
这便是表明无心与太子争锋,只求将来得太子庇佑的意思了。
皇后笑了起来:“本宫也希望他们兄友弟恭。”
林婉棠在一旁说:“五殿下真是纯孝,娘娘生产之时,五殿下一直跪在宗庙,求列祖列宗保佑娘娘顺利诞下皇嗣呢。”
皇后与淑贵妃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太子如今好不容易在朝中得到一些大臣的支持,五皇子若卷土重来,太子必定受到威胁。
皇上只怕会再次怜惜起五皇子的生母左常在。
皇后强撑着笑了笑:“天暖和了,虽说有时会倒春寒,但是,毕竟已经是春天了,一点寒气,成不了气候。”
淑贵妃与林婉棠都附和了几句,皇后才起身离开。
淑贵妃感激地看向林婉棠:“弟妹,多谢你了。”
她有好些事想感激林婉棠。
感激林婉棠陪伴她弟弟;感激林婉棠一路出谋划策,帮她保住龙胎;感谢林婉棠为她母亲找出真相,收拾了杨氏;感激林婉棠在她生产时出言劝解鼓励……
林婉棠却丝毫不居功自傲,乖巧地行礼,问:“贵妃娘娘,二弟究竟说了什么,惹得娘娘动了胎气?”
淑贵妃冷哼一声:“他说不曾见过千里光,千里光是母亲病中幻想,杜撰而成。”
林婉棠低眉敛目回道:“臣妇知道了,定会让他心服口服。娘娘好好休息吧,下个月,臣妇在侯府恭迎娘娘凤驾。”
淑贵妃会心地朝林婉棠笑了笑。
林婉棠出了皇宫,侯府的马车上,薛景睿与薛景和端坐着。
薛景睿拉着林婉棠的手,扶她上了马车,马车朝着侯府出发了。
薛景睿与林婉棠都不看、也不理薛景和。
薛景和心中越发忐忑。
他偷眼看着林婉棠。
林婉棠如同在他梦中一样美艳动人,只是,林婉棠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冰冷,又似乎带有些嘲讽,有时又有恨意一闪而过。
不知怎的,薛景和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他来不及思索,就问出了口:“你为何恨我?”
薛景睿疑心自己听错了,问了句:“你说什么?”
薛景和豁出去一般,又问林婉棠:“你到底为何恨我?”
林婉棠目光冰冷地看向薛景和。
薛景和干脆一股脑问了出来:“我因为柳春娘母子负了你,你就这么耿耿于怀,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林婉棠像是听到笑话一般,回道:“我为何要恨你?”
她心里说,你恩将仇报,害了我们林氏满门,毒杀了我,还问我为何恨你?!!
“你是夫君的亲弟弟,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盼着你好。”
我恨你入骨,恨不得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割你的肉,将你挫骨扬灰!
“你以后再不要说这种话,让人听见了笑话。”
今生,我要让你为你作过的恶付出代价!惨痛的代价!
林婉棠面上明明温婉地笑着,但是,薛景和就是感觉到阴森刻骨的冷。
薛景和实在想要那个梦中的林婉棠——美丽温柔、笑意盈盈的林婉棠。
鬼使神差一般,薛景和说:“你能对我笑一笑吗?”
薛景和的话音刚落,薛景睿的眉头就紧锁了起来,他猛地伸手,拽住薛景和的胳膊一抬,薛景和惨叫一声,胳膊就软绵绵地耷拉了下来。
薛景和哭丧着脸喊:“兄长,饶我!”
薛景睿淡淡地看着他,薄唇轻启,问:“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兄长?”
话说得轻,里面的威压感却似乎有千斤之重。
薛景和不敢与薛景睿对视,目光转向窗外,心里懊恼悔恨。
若他当初不被柳春娘的风骚迷惑,不与她生下薛汝成,是不是他已经娶了林婉棠?
林婉棠是不是会像梦中那般,倾尽全力,助他考取进士?
可惜,人生不能重来!
回到侯府,林婉棠将薛景和在淑贵妃那里说的话告诉了薛景睿。
薛景睿提溜着薛景和,将薛景和拎到了杨氏暂时居住的院子。
杨氏看见薛景和耷拉着的胳膊,看到薛景睿身上的煞气,不由惊慌地问:“这是怎么了?薛景睿!你就这样待你的弟弟吗?”
薛景睿将薛景和撂在地上,说:“就凭他做的这些事情,卸他一条胳膊都是轻的。”
杨氏扑过来,问薛景和:“儿子,你怎么惹了这个罗刹?”
薛景和低垂着头,嘟囔道:“我……我去找了淑妃姐姐。”
随即,薛景和反应过来,改口道:“不对,是淑贵妃姐姐了。”
杨氏心里嫉妒,詹芳菲的女儿居然已经是贵妃了!
薛景睿在椅子上坐好,说道:“景和,你不是想见千里光吗?给你!”
薛景睿示意林婉棠拿过来一株千里光。薛景睿接过,将千里光摔在了薛景和面前。
然后,薛景睿说道:“今日,你不仅能见到千里光,还能亲口品尝品尝千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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