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一闪,抬起的手落了个空。
嗯?
看到少年的动作,敖沁挑眉,“怎的,真以为断几根手指能弥补师妹受到的惊吓?”深浅暂且试不出来,胆子倒是挺大。
以对方能和大师兄打个有来有往的身手来看,总不会躲不过她的剑,可他偏偏就一点没动。
敖沁双眼微闪。
城府颇深。
“师姐!”凌绒心惊肉跳,只想冲上去把师姐的嘴给捂了,双眼紧张地盯着对面的人,生怕李师兄被激的真就当场断手自残。
呜呜呜,师姐的爱太沉重了。她也没法指摘。
骤然的惊惧褪去,顾时真收回剑鞘,看向行为偏激的敖师妹,虽知晓对方不过是说说,但身体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少年护在身后,眉头紧皱。
没有错过大师兄的动作,敖沁哼笑一声,转头看向被遮了半边脸的少年,沉声道,“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犹如断带!”
“李师兄,师姐不是那个意思……”小师妹一如既往的心软。
少年……
少年有没有激怒先不说,反倒是大师兄……
神色冷峻的男人脸色微沉。
敖沁心里一跳。
“师妹慎言!”顾时真神色严肃,向来空茫的眼睛带着郑重,显然是动了真火,“借他人之事,逞凶斗勇,这就是你修行的结果吗?”
“凌云宗门规如何,你可还曾记得?”
剑者,君子也,拔剑为仁义,护己亦助人,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大道之行,方得始终。
被大师兄犹如实质的不解失望的目光刺痛,敖沁捏着剑柄,登时语塞,本就是胡搅蛮缠,更不占理,又不能供出温师兄,桀骜不驯的女修心里苦涩,干脆垂头认错,“……是,是我鲁莽了。”
有大师兄在,还试探什么啊,护的紧紧的。
李修凡站在原地,越过友人的背影,看着对面神色各异的修士,半天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落空的手,想起那把剑,刃口钝厚,显然还没开刃。
所以,她只是吓唬一下我。
又或者是单纯的,不喜欢我,想要赶我走。
“凌云宗门规如何,你还曾记得?”男人的声音沉稳严肃,颇有长者气势。对待他时,桀骜不羁的女修,也有些窘迫地低头认错。
“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男人转身,稍微熟悉了的脸上,带着不太熟悉的神情,“李兄弟,我替师妹向你道歉,是我……”
“不不不,师兄,是我。”本还有些勉强的女修登时拱手致歉,干脆利落,“是我性情鲁莽,借题发挥,枉做小人,请李师兄原谅我介个。”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如芒在背。
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替她道歉?
李修凡看着站在他对面的人,仿佛被割裂开来,渭泾分明。
格格不入。
明明,他是为了我。少年拧眉,眼神空茫。
又不全是为了我。只是,对亲近之人抱有期望,才会出口训斥。
他对我从没有期待。维护我,也只是……
骨子里的教养作祟?
“轰隆。”天边突然一声炸响,腕大的雷电劈下。
直把众人吓了一跳。
靠近窗边的男人探头看去,“轰隆。”好家伙,乌云密布,雷网交加。“哪位大能在此处渡劫?”竟还是没布结界的,进阶之时,未被阵法聚集,多余的灵气四溢,他们靠的近的,说不得还能蹭上些许。
看这架势,少说也是元婴。
“古书记载,邪崇出世也是这般。”
“那还少了红霞漫天,不像不像。”
“这么说来,正是大能渡劫?”
“就不能是纯粹的天公抖擞?”
“瞧着吧,看看下不下雨……”
众人被突兀的雷电转移了心神。
大能渡劫啊,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盛况。
顾时真倒没特别的感觉,大抵是因为师傅是修真第一人,化神后期,冲击合体,已有十余年,几乎每年都能见到如此盛况,自然就无甚稀奇。
修凡,忆起刚刚少年难看的神色,他有些担忧地看去,如果对方还不满意,那就,让他们先打一架,打到精疲力竭为止。
“呼呼呼。”狂风翻涌,吹熄了屋里的蜡烛,眼前一黑。
温易骤然警惕。借着窗外的光亮,飞快地向大师兄的位置靠近。果然,他们的目标就是……
察觉到有人靠近,顾时真下意识护住了眼前的人,靠近了些许,敏锐地发现了不对。
少年低垂着头,脸色苍白。
我害怕……
稍显刻薄阴戾的双眼涌上一片绯色,凌乱的想法涌上心头。自看到男人的同门出现那刻起,就隐隐不安的情绪,在黑暗中尽数爆发。
我害怕。
到最后,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你也做我的唯一好不好。不管我变成什么样。
时真。
“轰隆。”雷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
少年身体忍不住颤抖。
“修凡?”没有回应。
情急之下,顾时真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好冷。真气,没有紊乱,但是身体怎么就……难道?顾时真看向窗外,电闪雷鸣,似万马奔腾。
害怕雷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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