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门扔垃圾的婢女回来了。
落栗一心落回去了一寸。
“吱——”
这次宁将军让覃烽把自己的轮椅转了个身。
只见衣冠不整的沈大少爷狗狗祟祟地从后门溜了进来,还礼貌且贴心地给重新栓上了门栓,回头走了两步就僵在了原地。
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栽在了第一步上,没等来香喷喷的油条豆浆,倒是等到了直接在后门守门待沈的宁风眠。
沈槐之:……
落栗,你什么狗屁情报收集分析能力!沈槐之狠狠地瞪了落栗一眼。
“夫人早。”宁风眠没有什么表情地问好道。
“我早锻炼去了!”虽然沈槐之昨晚作了一晚上的妖,甚至万分希望自己的作妖事迹能够传遍宣城南北然后顺利传进宁将军的耳朵里,但乍一对上宁将军那双如霜似雪的眼眸,依然会忍不住想自救一下。
这种感觉,就像明明已经被窗户外的班主任看到自己在打游戏,还要条件反射地把手机往抽屉深处藏一样,是一种虽然没有意义但这个标准动作一定要做到的徒劳无功地挣扎。
“哦?”宁将军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沈槐之这一身行动不便的广袖锦袍和狐毛氅,连问都不问就往回走,“跟我来。”
沈槐之狐疑地望了落栗一眼——“这人怎么连狡辩的机会都不给我一个?”
落栗十分无辜地耸了耸肩——“少爷我是真的不知道!”
“夫人是否想问,为何我会在此处等你。”
沈槐之被猜中所想,下意识地看向宁风眠,此刻,宁将军衣袖之外的苍白手指和耳廓都被冻得通红,却依然保持着军人从容规整的仪态,没有半分寻常人等被冻得缩手缩脚的样子。
宁将军也是会冷会热的一介凡人并非真的战神啊,沈槐之心里突然想到。
这样一个严于律己的人,为何最后会叛国呢?史书上对此段历史的记载其实非常含糊,几乎是一笔带过,似乎也讳莫如深。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夫人,”宁风眠突然出声把沈槐之神游在外的思绪瞬间给拉了回来,“请看。”
沈槐之顺着宁风眠的手往上看过去,就见墙壁上落满雪的虎头浮雕上只有虎鼻子光溜溜的片雪不着,而老虎头的正上方,落满雪的墙头居然有处十分突兀地没有雪,这么大一块光秃秃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出爬墙之人手脚不协调地挣扎的痕迹。
联想到整个安静肃杀如同兵营一般的宁府,这爬墙的痕迹简直就差把沈槐之的身份证号写上去了,哦,沈槐之已经注销身份证号了。
沈槐之:……
这不公平!那黑衣人!沈槐之下意识地朝旁边看去,只见昨晚那黑衣人呆着的地方居然是一处墙头交界处,那块地方被墙头交接的装饰屋檐盖住,本身就没有落雪。
草……失策!
所以悬疑剧的观看经验丰富与否和反侦察能力并不能成正比。
早知如此,还不如最开始就潇洒承认了,沈槐之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偷来的欢愉是不是格外甜蜜,嗯?”宁将军没什么表情的浅淡眼眸望向沈槐之,然后立刻像是猜准了似的继续说道,“违反家规,要罚,就算你最开始就坦荡承认也免不了。”
“念你初犯,今日只罚你抄宁家家规十遍,以后再犯就按照家法处罚。”宁将军说完,身后的覃烽就拿出一本书毕恭毕敬(幸灾乐祸)地双手递到沈槐之面前。
沈槐之:!!!
人家清华的校训也就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八个字啊,你宁家家规何德何能是一本书???
“夫人先用早饭,这十遍书怕是一时半会儿抄不完的,宁某先去校场练兵了。”宁风眠朝一脸震惊的沈槐之欠了欠身,就让覃烽把自己推走了。
明明是坐在轮椅里被人推走的,可为什么沈槐之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有一种扬长而去的嚣张感。
啊,好气!!!
再一次气鼓鼓地回到自己房中沈槐之胡乱扒拉了几口饭就开始和书案上的那本《规训录》大眼瞪小眼。
“少爷您还是老实抄着吧,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您肯定还会被罚的,先了解了解各种事项被罚得有多重好做做心理准备也不错的……”落栗心疼自家少爷心疼到口不择言。
劝得很好,下次别再劝了,沈槐之白了落栗一眼。
见沈少爷并没有摔桌子,落栗见缝插针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把笔墨纸砚一气在桌案上摊开来,还光速磨好了墨并且贴心地多放了不少纸。
“我说你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呢?”沈槐之恨铁不成钢地拍着桌子吼道。
“和我没关系啊!我一大早就跑到后门给少爷您把风,结果就眼瞧着覃副将推着姑爷过来了,看那来处,就是直接从您昨夜爬墙的地方过来的啊!”落栗委屈极了。
“他怎么非要和我过不去!”沈槐之气道。
“那还不是您先非要和姑爷过不去的……”落栗嘟囔道,然后立刻又挨了一眼刀,瞬间噤声。
“行吧,我在家罚抄,帮我给老头子带个信,就说少爷我有个朋友需要一间最上好位置的铺面,酒楼规格,让他立刻就回我话,告诉我店铺的位置,我今天下午就让朋友去看看。”
“啊?”落栗明显有些犹豫,沈老爷能听你沈槐之的话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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