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宁家家规关我沈槐之什么事?”沈槐之虚张声势道,事实上沈槐之倒不是真的非要杠上宁家家规,他确实想出门去会会自己这三位未曾谋面的发小,了解了解目前形势,毕竟原身的记忆虽然融合了,但这些记忆比从八十楼摔下来的玻璃还碎,他怎么拼不出来一个故事的所以然来,与其靠自己逻辑推理当福尔摩斯,还不如去问问朋友们来得直截了当,“走快点儿,趁姓宁的还没回来之前赶紧跑路!”
没曾想刚一转过影壁就撞上了人。
“啊,对不起!”沈槐之忙着赶路,连自己撞到了谁都没来得及看清,欠身道了个歉就又急匆匆地往外跑。
“站住。”一道冷淡如冰雪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极其威严,让人莫名就想臣服。
沈槐之僵了。
“趁谁没回来之前?”宁风眠朝正在仔细查看自己被撞情况的覃烽摆摆手,示意覃烽推自己转个身,对着沈槐之风骚闪亮的背影问道,“夫人这么着急打算去哪?”
“姑姑姑姑爷好……”落栗吓得结结巴巴地,突然福至心灵道,“少少少少少爷只是想去门口看看您回来了没!”
“那夫人可是有心了,”宁风眠嘴上一抹嘲讽的笑意转瞬即逝,“现在是戌时,宁家的规矩是戌时归家落锁,无特殊情况不得外出,既然来了宁家,就要守宁家的规矩,我可以放你一马,只是不知沈公子是否想尝尝沈家家法的味道。”
“不不不不想!”落栗着急地扯了扯自家少爷的衣袖,“少爷少爷,先回去再说!”
沈槐之仰天长叹一声,揶揄道:“就连黄口小儿都知道不知者不罪这个道理,昨日没人给我机会拜读宁家家规,今日我为何要受其约束?”
“你现在知道了。”
沈槐之:“……”
“哼!”嘴仗没打赢的沈少爷看都没看宁将军一眼,傲娇地一转身,又昂首挺胸地径直朝自己堪堪能住的房间走去。
“一会儿我去你房间。”还没走出两步路,宁将军清冷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呵,姓宁的狗贼,果然装不下去了。
“有何贵干?”沈槐之并不是很想接待,“无事勿扰。”
“有事,聊聊明天去沈府的事。”
我草,居然还有???
沈槐之终于回了头,然后心神俱震。
这位在史书上极富有传奇色彩的骠骑大将军,这位在战场上屡立奇功的战神,居然长成这样!那些俊逸潇洒的形容词都无法形容他的姿容,甚至因为重病苍白而显得有一种脆弱的艳丽,像开在地狱的红色曼珠沙华,美丽中透露着危险的冰冷。
他好可怕!沈槐之不由得一哆嗦。
“可以聊了么?”宁将军冷淡的声音把沈槐之拉回到当下,他想起自己不曾谋面的亲生父母那一脸嫌弃的表情,并不是很想回去。
“可以不回么?”沈槐之垂死挣扎道。
“不可。”宁将军这种别人家的孩子,当然get不到他的痛,无情拒绝道。
俩人在宁将军坚定地要去和沈槐之不情不愿地挣扎中进了沈槐之的卧室,宁风眠四处环视了一圈,偏头对身后的覃烽吩咐道:“地龙需再热一点。”
“是。”覃烽点点头,表示会办。
“这是我今日写下的礼单,请夫人过目。”说罢,覃烽就向沈槐之递过去一个红色的锦缎小折。
沈槐之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打开一下,嚯,安西侯府家底果然厚啊!
“宁家的夫人,必然是不能少礼的,”宁风眠双手十指交叉,放松地垂在腿上,“明日一早就出发,夫人今晚还是早些歇息为好,晚上的约会不要赴了。”
事实证明,宁将军说不要出门,这门就是一定出不去的,沈槐之今晚的小狗是当定了。
愁眉苦脸的沈小狗第二天清晨就被落栗拽起来梳妆打扮,然后送上宁将军的马车,马车里很宽敞,覃烽正蹲在里面烧小暖炉。
“今日回家,夫人开心吗?”宁将军已经在马车里坐得端端正正。
“开心个屁……”沈槐之嘟囔。
“什么?”
“哦,我说开心,怎么会不开心呢。”沈槐之心不在焉道,那个破家,连爹妈都嫌弃自己,想必也没什么好回的。
“放心。”宁将军没有再多说什么。
宁家迎娶沈家这个不成器的小公子一事已经就是宣城一大笑话,但宁风眠是不在意这些闲言闲语的,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的时候尽量表现出自己对沈槐之的极尽宠爱,这样才能彻底断了宣城人民和自己父亲想着给自己纳妾生子之事。
这一生,他都不会真的迎娶谁,更不会和谁真的发生些什么,这是承诺,虽然只是单方面的,但军人有诺必守。
待侯府车马行至城北沈宅门前,沈氏夫妇早已恭恭敬敬地迎在门口。
只见宽敞华丽的马车边先摆上了一个宽阔的长梯,宁将军坐在轮椅上由副将覃烽缓缓推到路面上,等收起长梯,宁将军又退回到马车门前,把手高高抬起,轻声说道:“夫人,可以出来了。”
马车帘这才又一次掀开,自己家那个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废物点心儿子出现在沈氏二老面前。
只见自家的废物儿子将手放进宁将军高举的手中,还对着满脸笑意的宁将军皱了皱眉,夫妇俩心头俱是一跳,然后将军毫不在意地紧紧牵着这小废物下了马车直到他站定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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