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质疑:“快乐吗?”
“子还曰过,‘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知道学习的人比不上爱好学习的人,爱好学习的人比不上学习能获得快乐的人,你现在就属于知道自己应该学习的人,只能慢慢来,等你能从学习中感受到快乐的时候,就不用别人教你,你自己就会学习了。”
王雯极为受教地点着头,要不是没蓄胡子,就差捋胡子了,一副小老头的样子。
秦玉麻木:“快乐么?”
这时候福安走过来对秦玉说:“少爷,接您回家的人已经在外边等候多时。”
秦玉:“哦。”
福安手脚利落地替他将书本都收起来。
司南和王雯疑惑地看着他,司南问道:“你不住寝舍了?”
秦玉有气无力:“我爹让我回家,说要每天考我功课。”
“难怪你突然上心学习的事。”司南和王雯恍然大悟。
司南目露钦羡:“真羡慕你,家里住的近就是好,小时候我爹也经常考问我功课,现在离家那么远,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语气中充满了对曾经承欢父母膝下的怀念。
秦玉侧目看他,就跟看怪物一样。
也就成绩好的人才会有如此的感触吧,不像他一考问功课,必定鸡飞狗跳,恨不得跟他爹八百年不见,最好别管他。
“我走了。”
跟司南王雯道过别,带着福安走出藏书阁,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门口,好像早已经在等着他了。
他转头对福安说:“你先去车上,我马上到。”
福安应下自家少爷的吩咐,临走前,不太乐意地偷偷用眼神扫过那人。
晋王府与他们家是死对头。
这人总是欺负他家少爷,少爷偏偏喜欢跟他走得近。
也不知道他给他们家少爷下了什么蛊。
秦玉看了看四周没人,冲过去,将他拉进一旁的树丛中,笑着勾住他的脖子与他对视。
“我要回家喽,我爹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让我跟你玩,今后留你一人孤枕难眠。”
洛枭眼神微微一沉,揽住他的腰,对着他不断开合,却说不出好话来的薄唇就吻了上去。
秦玉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很快就反应过来,给予回应。
洛枭比他高上不少,就算洛枭低头抱着他,他还要踮着脚尖才能够着。
两个人抱着亲了好一会儿。
秦玉累了,将他推开,“行了,我要走了,一会儿给人看到。”
洛枭轻轻抚了抚他的唇角,眸子一瞬不动地看着他:“晚上我去找你。”
秦玉轻笑,挑起手指调戏女子般勾了勾他线条明晰的下巴:“好,月上柳梢人静时,待君来赴楼台会。”
然后从他怀里出来,理了理衣服,转身向国子监外走去。
见到秦玉过来,福安将脚蹬搭在车边,扶着秦玉上了车。
秦玉心中忐忑,不知道今天回家,爹要考他的题目是什么,若是答不上来,怕是又要挨打。
他掀开窗帘看着外边人来人往的景色,突然将注意力落在轿子窗边走着的福安道:“福安,算算年纪,你也老大不小了,少爷我给你娶个媳妇怎么样?”
福安立马大惊失色:“少爷,你这是要赶奴才走吗?奴才还想要伺候少爷,少爷,您别赶奴才走!”
说着说着泪流满面开始祈求。
一见他开始哭哭啼啼的,秦玉脑壳子就大了。
这家伙,怎么跟个被迫嫁人的姑娘似的。
“行了,别哭了,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觉得你到了年纪,该考虑一下终生大事了而已,既然你不愿意,此事就延后再说。”
福安连忙感恩戴德地点点头,这才止了哭。
秦玉坐回马车里放下帘子。
他记得当年在宫里的时候,福安曾经对浣衣局一名叫彩云的宫女多有照拂,可能是有些喜欢的,只是宫中形势风云变幻,他们又处于风口浪尖,可能是害怕牵连到那名小宫女,故而疏远了她,二人的关系也仅仅存在于一丝暧昧中便无疾而终。
那宫女如今也不知在何方,能不能找到她,再续这段前缘。
回到家,走在抄手游廊上时,秦玉撞见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玉儿。”楚兰溪大病初愈,清减了不少,但是现在气色已经恢复,唇红齿白,明眸善睐,见到秦玉便过来唤他。
秦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哟,病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
“好得差不多那就是没好,病没好就在家呆着,没事不要出来瞎跑。”秦玉心道:再来一次我可不救你。
说完就要离开。
楚兰溪并未阻拦他,只是在他路过他身旁时,递给他一张纸条。
秦玉心中古怪,打开纸条发现上面写着:“凡贵通者”
秦玉疑惑地看向他:“这什么意思?”
楚兰溪微微垂下眸子:“今日老师桌子上摆着《论衡》一书,我记下他看到的页数,这一位置,常考的必是此句。”
秦玉心中一凛,楚兰溪是神童,又是父亲的得意弟子,他说的话,是能信的。
转身拔腿跑回房间,一边跑一边喊福安:“福安,福安!快来帮我找书!”
结果刚跑进房便撞进一个人的怀中,猝不及防撞得他顿时没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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