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去玉央看到了繁华与百姓的安居乐业,儿臣还特意讨教了一番兴国安邦之策。”
沈清策很是恭敬,但从他的话语里听不出半点父子之间的情谊,在这里沈清策就仿佛将自己剥离出来,他只是臣,主位上的男人是君。
莫达丁迩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有些许昏黄的双眸让人探不清他是喜是怒,他抬手示意手下将简折递上来。
沈清策垂头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主位上的二人,那位姑娘,玉面朱唇,一双灵动的眸看着沈清策带着些许打量。
“二皇子能带回来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皇妃还有身孕在身,还是让他们早些回去歇着吧,不是还有庆功宴吗?”
女子媚眼如丝,一双玉手轻轻缠于莫达丁迩胸前,蔻丹似火也如同在莫达丁迩心口种了一把火一般。
沈清策咬咬牙,面色如常,抬眸看着女子那娇媚的姿态,又硬生生的将眸扯了下来,袖子下的手攥得很紧,指甲也快嵌进肉里了。
幽香袭人,莫达丁迩勾唇一笑,眸中顿时多了几分想要将她掠夺的心思,将沈清策递上来的东西不曾看过就随意的扔在一旁。
南疆王的手放在那女子腰侧,绰约的身姿带着她如火一般挑动的神情,莫达丁迩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玉指送上玉葡,骄奢淫逸之气袭来,女子好似娇软的狸奴,紧贴在莫达丁迩怀里,看着沈清策的眸也带着几分情yu,朱唇贝齿沈清策始终目不斜视。
他终究是待不下去了,他抬眸那双眸因为愤怒而眼尾泛红:“儿臣告退。”
匆匆扔下一句,牵着万宁辞如同身后有豺狼虎豹一般的逃离了,南疆人生性大胆且开放,回想起方才那女子的逾矩行为,万宁辞也脸红了三分。
没想到南疆人如此不避讳,倘若是在玉央只怕是要被抓去游街了。
万宁辞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沈清策的步伐很快,难免就会有磕碰的时候。
万宁辞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沈清策如一阵风一般转身将他整个人揽在怀中。
万宁辞心尖一颤,还以为真的要摔了,他下意识护着肚子,方才那一下将他吓得不轻。
万宁辞脸色微微泛白的对上沈清策盛怒未消的眸,清风袭眉,沈清策的气息尽数打在万宁辞脸颊处。
万宁辞抬眸在风中看着他略带倔强的眸,冷风让双目酸涩,万宁辞轻轻拍拍他。
“你与你父皇不好?”万宁辞放慢脚步,沈清策也放慢了脚步生怕他在有什么差池。
沈清策的眸好似被冷风带走了几分忧愁,那宫院处有一株绿芽探出头来耷拉着宫瓦。
略带温煦的日光也让这风少了几分刮人的冷意。
两人相握的手温热流转,让沈清策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这天说变就变了,眼下的风带着几分草木的清香袭来,瓦当滴水檐下的花打着朵。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他(她)要生了
元宵这天,京中下了一场薄雪,梨花压枝头,翠意催更生。檐下温酒曲,酌酒杯自饮。
城中张灯结彩,入眼的繁华都好似一把火,嬉笑声入耳,垂髫小儿穿梭于人群之间。
齐萧衍小心的搀扶着陆玄之,眼下陆玄之已经有七个月身孕了。
朱砂色的白领金丝大氅将人裹住,他的身姿变得笨拙起来,耳边是百姓们雀跃的欢呼声。
玩杂耍的猛地喷出一口火来,直叫人拍手叫好,陆玄之也有些时日不曾在这城中转转了。
齐萧衍轻扣着陆玄之的手,光影错落,在陆玄之脸上,他浅浅的笑意比那天上的烟花竟还要好看三分。
齐萧衍穿着玄青色圆领道袍,胸口的金丝,在隐约绽放的烟花下隐隐泛着光,玄青色的大氅衬得他更加高大,眉眼之间的也仿佛多添了几分沉稳,在烟花下炙热的眸也让人移不开眼。
“看我作甚,这么美的烟花不看,可就没了。”陆玄之薄唇轻启,立于人群中,他的声音也被淹没了两三分。
齐萧衍深吸口气,冷风让他双目干涩,他将身边人牵紧:“这世间万般不及你半点。”
齐萧衍伸出长臂,两人轻轻搂在怀里,呼出一口气,轻轻地拂过他的眉梢。
“当真如此?”
“当真。”
红烛摇曳,薄雪渐融,荒芜的院子里,平添了几分春色,此时屋中却忙乱不堪。
躺在床榻上的人,冷汗沁出,紧紧的抓着身上的被褥双腿大开,这种断骨噬心的痛让人止不住的呜咽。
看着头顶的床帷,云川咬紧牙,但是他真的快撑不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早产。
他死死的抓住被褥,咬着唇,鲜红的血顿时沁满他的嘴,床榻上也染上些许。
伺候着他的宫女,也被眼下的这一幕吓得不知所措,看着鲜血顺着床榻流出,宫女的愣定在原地,久久迈不开步子。
被吓得双腿哆嗦,一个慌神直接摔倒在地,急促的呼吸围绕在耳畔,门外涌来阵阵冷风。
云川躺在床上呜咽着,泪眼婆娑,死命的咬着唇,整张脸霎那间没了血色。
“去找……去找皇后娘娘……”云川快撑不住了,宫女听着惶恐中点头,连滚带爬的走了。
银月袭空,门外涌来的冷意吹散了他额间的冷汗,突然翻涌的情绪无法平息,眼泪纷纷涌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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