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通电话,他接也是想对她由衷的祝福,不论怎样,他终究做的过于人渣。
却不想,一切天不遂人愿。
姚晶晶在电话里跟他告别,言辞恳切,连段茂都差点被迷惑。
他也回敬表示祝她幸福,可司机驱车送他去a大的路上,段茂脑中一遍遍回想起刚才电话里的每一句话,句句令他心惊。
“掉头,去姚晶晶小区!”
段茂输密码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按错三次才打开门。
浴室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浴室透明玻璃上全是雾气,浓厚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推开浴室门,那一幕简直吓坏了他。
“快,快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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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的人不是次次都这么幸运,这种情况很危险,家属还是得多照顾病人的情绪,不要马虎,短时间内不能离开人,也别去刺激她。”
段茂抱住头,瘫坐回到长椅上,想起刚才那浴缸里的一片红,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他差点错过一个鲜活的生命。
他大脑迟钝的消化着医生的这句话,足足有一分钟,才反应过来,震惊地抬头,“你说什么?”
“有孕?”
段茂攥住拳头,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大脑也眩晕,他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真是操蛋了。
这世界,简直是操蛋,处处是惊吓。
第24章
江鸣盛翻过乌月的手腕, 一道狰狞的伤疤裸露在内腕上的青紫血管。
这回换他倒吸一口凉气。
乌月抽走手,泰然自若道:“你乘哪个方向?”
江鸣盛低头,盯着被她藏在袖口里的腕子, 沉默不说话。
“小姑娘,往外站些, 我害怕你跳下去, 很危险的!”
江鸣盛这才回神, 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出黄色安全线,“跟你坐一个方向。”
乌月不说话了。
今天的地铁有点挤,江鸣盛护了她七八站,等到她家附近的站点后两人一同出了地铁站。
“你把伞带回去吧,我马上到了淋湿一点没关系的。”乌月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冷瑟的味道, 想必已经被雨淋透。
“别管我, 我送你到楼下。”
江鸣盛的眼神锐利, 强势的带着她一起往家走,雨很急, 雨幕狂打着雨伞,发出嘣嘣的闷响, 像他心里发不出的怒火。
乌月到了公寓楼下, 一句话没跟他说,冲出雨伞跑进了大厅。
江鸣盛一只手举着伞,另一只手垂着, 就这么看着她消失在楼梯间。
他没离开,而是摸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一会, 找到傅长逸的电话。
“你之前说你那个继父对乌月很好,你们的好就是把她扔在离s市一千多公里的北城, 任由她自生自灭自己生活?”想起刚才看到的那道疤,江鸣盛胸口的火蹭蹭往上冒,如果……他不敢再往下想。
“北城是她自己要去的,至于你说的自生自灭,她的手镯上有生命体征检测功能,有人时刻关注着,就不劳你操心了。”
江鸣盛竟给气笑了,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着火了。”
“我以为是小火灾,还没灭吗?”
“消防员还没到,救护车已经来了。”
江鸣盛猛地抬头,黑色的烟雾跟夜色融合在一起,看得并不是很真切,火光并不大,人工就可以扑灭,可乌月就住在那一层。
透明雨伞被摔在地上,一道高大的黑影冲进了公寓楼。
大概是警报声引起了住户的恐慌,电梯一直下不来,江鸣盛改走楼梯,所幸乌月住八楼楼层不高。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也没有看到有烟。”
“是啊,真的着火了还是恶作剧?我的头发还没冲完呢!”
“好像是先叫的救护车,后来才着火的。”
“邻居们先跟着跑吧,不管火大火小,小命要紧。”
江鸣盛在楼梯上撞上很多着急忙慌向楼下逃窜的住户,只有他逆流而上。
从楼道里出来,江鸣盛回忆着上次来乌月家进的是哪个房门,他脚下加快,迎面看见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门前,对着里面说话。
“我是你隔壁的邻居,好像是着火了,这里不安全我带你下去吧。”
这时,一个小脑袋从屋里探出来,江鸣盛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那魁梧的男人搀扶着乌月的手臂,“你身上怎么都是……”
一只手臂强势的从中间插进来,扶在乌月手臂上的力量消失,肩膀上被另一道力量所控制,
江鸣盛将人往自己跟前带了带,漆黑的眸子闪着锐利审视的光芒,他看着眼前的人,“你是谁?我怎么记得,她的邻居是个孕妇?”那日跟乌月上楼拿行李时,他在电梯里见过一面。
乌月听到他的声音,怔了怔。
那人手还在半空中保持着搀扶乌月的姿势,听到这话眼底闪烁了一下,很短暂,很快又恢复正常,“你说的那个孕妇已经搬走了,我是新入住的租户。”
“哦?所以你还见过房东的上一个租户?”
那人不说话了,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江鸣盛也没想要他回答,问完就转头看向乌月,“衣服怎么湿了?”
“不是说着火了?我们下去吧。”乌月没接话,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家里的样子,于是伸手推了推他的侧腰 ,动作不易察觉的亲昵。
江鸣盛勾着唇,反手抓住她的手,“火灭了,已经没事了,不用再往下跑。”
“灭了?”乌月半信半疑,她刚才分明闻到一股很浓烈的烟味。
江鸣盛见那人转身掏手机,他皱了下眉,对乌月说:“先进去。”
关上门,江鸣盛低头看着想张口让自己离开的人,“刚才他怎么跟你说的?”
“谁?”
“就说是你邻居的那个。”
“就说要带我下去。”
“之前你们见过吗?”
“没有,之前邻居是个女人。”
江鸣盛越想越觉得不对,还要说什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背后的门上传来,他转身,门只开了一道缝,打量着门外的人。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女人,神色焦急,许是没料到开门会这么快,明显楞了一下。
“有什么事?”江鸣盛打量她问道。
“刚才乱哄哄的,我的孩子不见了,请问你有没有见到我的小孩?”
江鸣盛答没有,“都去楼下了,去楼下找吧。”
说完他直接关上了门。
等打开灯重新审视屋里,这才注意到地面有很多水痕,乌月身上湿哒哒的,整个屋子一片狼藉。
“你……”
“别动!”
江鸣盛按住她的肩膀,扭头看了眼玄关鞋柜,从里面找出一双干燥的拖鞋,拉着她走到玄关地毯上,把拖鞋放到她脚下,又从衣架上捞了一件女士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把拖鞋换了,你站在这儿别动,我把这儿拖一下,不然踩在地上会滑倒。”
江鸣盛走进洗手间,又是一场惊吓。
浴室玻璃碎了一地,碎玻璃上还躺着一个木质洗脚盆,地上全是水。
想来她大概是要泡脚,却不小心打翻脚盆砸裂了浴室的玻璃门。
江鸣盛的第一个反应是冲出浴室去检查乌月身上有没有的伤,他翻过她的腕子,拿到结痂的疤已经被水泡发,隐约有些炎症。
江鸣盛深吸了口气,依旧说,“站着别动。”
他在上次找针线盒的地方找到药箱,给她清创包扎好,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伤是怎么来的。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客厅地上的水痕抹干净,去浴室把那堆玻璃渣收拾起来,期间不小心划破了指腹,他也没有察觉。
等弄完这些,江鸣盛把拖把和扫把包起来,扔进楼梯间的垃圾桶里。
“你今晚不要光着脚在家走路,可能会有没打扫赶紧的碎渣子,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叫保洁来……”
说完,他又改口,“你别住这里了。”
“什么?”
乌月本来就被他一通操作弄得不知所措,听到这话,她更迷茫,心里不由涌起无数多道烦躁和焦虑的情绪。
江鸣盛想说他记起来了住在她隔壁的男人就是那日送傅长逸到西江的司机.
当时司机放下车就离开了,江鸣盛虽说只看到了一个侧脸,但根据身材和傅长逸刚才电话里的话,他现在百分之百确定那人就是傅长逸的人。
但江鸣盛不能说出来,乌月对傅长逸这个人,不止是讨厌,甚至会出现生理性厌恶,那日在饭桌上她几次想吐都被他察觉到就是很好的证明。
“我只是觉得你这里很不安全。”
江鸣盛说话的同时,一道电子语音响起——
“来自联系人段茂的来电。”
江鸣盛闻言脸色一暗,阴恻恻地盯着乌月的手机。
乌月背对着他,摸索着朝客厅的方向走,明显不想让他听到电话漏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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