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通道狭窄,阻碍了它快速转身,估计在程志风落地前,它已经甩着尾巴跑远了。
程志风在铁爪钩完全收紧时,脚踏墙面,用力一拽,连带着一堆碎石,将铁爪钩拽了出来。
紧接着,他从高处坠落,落地后顺势连滚出去几个跟头,缓解掉冲击力,然后仰面朝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喘着喘着又大笑起来。
大蝾螈认出程志风,小心翼翼地凑近。
过了片刻,程志风一个骨碌坐了起来,盘腿抱着那包裹,小心翼翼地寻找到边缘,一点点将包裹拆开,使里面黄橙橙的一柄金剑露了出来。
那承载古阵秘术的兜布,经过漫长的岁月,已经失去了足够的韧性,有些脆弱,无法再包裹金剑。
程志风背起两柄金剑,将兜布小心翼翼叠好,又翻出来一个铁盒子,将里面的符纸取出来胡乱塞进兜里,将兜布替换进去,小心保存。
“走吧!回去了!”他收拾妥当后,又回头看一眼已经成为骨堆的骨塔,弯腰深鞠一躬,然后翻身爬上了大蝾螈的背。
作为阵眼的金剑被取,骨塔崩塌,死门虽然仍在,但迷魂阵算是被破除了大半,效力减轻了许多。
大蝾螈似乎也感受到了此处诡异磁场的减弱,返程的路上不再有太多顾忌,即使碰到有骨堆,也是直接冲过去,几乎算得上是马力全开,使返程的速度大大提升。
可能是因为程氏血脉的激活,透支了程志风的体能和精力,可能是在离开迷魂阵后,周边环境的威胁大大降低,也可能是流血过多的原因,他趴伏在大蝾螈的背上,渐渐有些睁不开眼,不知不觉地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得很踏实,几乎无梦,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汤彦等人所等待的位置。
廖深早已归来,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他远远地看到驮着程志风的大蝾螈甩着尾巴大踏步而来,赶紧迎了上去。
看到浑身是血的程志风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样,廖深吓了一跳:“志风!你怎么成这样了?金剑!”
廖深看到程志风的背包已经不见,但背上多了一柄金剑,顿时惊呼出声。
程志风缓缓睁开眼,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咦?我回来了?”程志风缓慢从大蝾螈背上滑下,掏了掏兜,却摸了个空,然后他冲廖深伸出右手:“借个绿团子,我要犒劳一下我的蝾螈大宝贝。”
汤彦带着李教授和陈尚可也迎了过来,也都被程志风浑身是血的模样吓得不轻,纷纷上前询问。
程志风的实际状况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好很多,在那神奇的外伤药帮助下,伤口都已经结痂。
他笑呵呵大手一挥:“金剑到手,撤!”
虽然廖深等人都很想知道程志风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是怎么找到的金剑,又是怎么成了现在这幅惨样。
但这地方实在不适合多说话,众人意见一致,先赶紧离开,并尽快与黄谨那边取得联系,把金剑已经到手的情况告知给黄谨。
通向外界的那个山洞,内部非常狭窄,大蝾螈无法进入,程志风他们只能独自步行离开。
看着那外表很丑但对他还挺温顺的大蝾螈,程志风想到,大蝾螈在断了绿团子的供应后会遭受的煎熬,内心有些不忍。
毕竟一起共患难了这么多天,一点感情都没培养出来,是不可能的。
他让廖深拿出所有绿团子,分给了两个大蝾螈,看着两个大蝾螈兴奋争抢绿团子的场景,忍不住满心歉意地暗叹:希望你俩都能熬过戒断期吧,熬过去就没事了,真是对不住了啊!
穿过扭曲又狭窄的山洞,众人一路向上,在听到如鬼魅嚎叫的风啸声时,已经临近出口。
穿过出口,他们再次回到冰寒刺骨的冰雪大裂隙,都冷不丁地被冷风灌了个激灵。
虽然此时风雪依然有些大,但天色很亮,阳光很好,还算适宜赶路。
程志风掏出手机,重新开机,想要给黄谨打个电话,但没有信号,于是想着等安全下山之后再说。
而当他们陆续爬离大裂隙,循着雪路往山下走的时候,黄谨的来电终于拨通。
“喂?”程志风用手挡住手机,但还是挡不住风声吵杂。
黄谨焦急又欣喜的声音立刻传出:“志风,你们那边怎么样?我们找到环形玉了,虽然没找到金剑,但已经有了线索……”
“你们找到环形玉了?”程志风的声音高了几个声调:“太好了!”
他这一路都在想,这天大地大的,要去哪里找环形玉,没想到好消息来得这么快。
“是我们过去找你们,还是你们过来?我怀疑金剑在玉龙十三峰的主峰峰顶!”
程志风抬手摸了摸身后,摸到两个金剑剑柄,内心无比踏实:“不用了,你们直接回湘西吧,咱们湘西见。”
“什么意思?”
程志风“嘿嘿”一笑:“金剑在我们这里了!”
结束通话后,程志风将黄谨得到环形玉的消息告诉了其他人,顿时引起一阵欢呼。
最初程志风他们安排兵分两路,其实是抱着保护程相儒的私心,没想到却成了奇兵,与他们相辅相成地两线并进,将分藏于两地的金剑和环形玉全部得到。
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程志风迎着凛风,站定回身,眯眼看向身后雪山和遮天蔽日的茫茫白雾。
终于要回苗疆了啊!
阿儒怎么样了?有黄谨和洪翠在,他应该安然无事吧?小沫沫想我了吗?还有苗苗,她帮助神女养伤养怎么样了……
明明如浮萍一下漂浮了那么多年,早就应该对任何地方都没有归属感了。但现在在湘西苗疆,有亲人在等他回家,他这才出了没几天,却已经无比想念。
真的要尽快结束这一切,让生活回到正常的轨迹上啊。
真的!厌倦了呢!
第397章 赞美古神
海外,某国,某间密室内。
昏暗的灯光下,一条长桌两侧及首位,坐着数名身着黑袍的人。
他们都将面容藏在宽大的兜帽下,低垂着头,在如此昏暗的场景内,隐去身份、年龄、身材及性别。
华丽的水晶吊灯上,根根白色蜡烛燃烧着跳动的火苗,低垂在方桌正上方,为本就诡异的气氛,增添神秘和压抑。
方桌除了铺平的红色华丽桌布,再无他物。
那桌布颜色深红,用金丝刺绣出各种几何图形,中央是细节繁杂的六芒星,外围是圆形、多边形以及各种点线,像极了召唤古神的法阵,却与程相儒他们召唤古神的法阵在诸多细节处存在明显差异。
坐在首位那人以近乎狂热的情绪,沙哑且苍老的声音微微颤抖,用类似吟唱的声调低声歌颂:“伟大的克苏鲁古神,作为您最忠实的信徒,我们虔诚赞美您的伟大!”
方桌两侧的人抬起双手,彼此牵连,声音合在一起:“赞美您,伟大的克苏鲁古神!”
为首那人张开双臂,如禽类展开双翼。他声调猛地拔高,以晦涩难懂并且不属于现存任何语系的语言,以无法形容的节奏和音调,唱起了连他自已都无法全部理解的赞美之歌。
其余人松开彼此的手,齐齐张开双臂向上,像是要拥抱那凌驾于浩瀚宇宙之上的神明,一同跟着吟唱。
待歌声歇止,众人纷纷放下双臂,继续低垂着头,使这间充满恐怖气息的密室,再度安静下来。
如此过了许久,为首那人忽然道:“赵,你们五星区这些年一直承载着教众们的希望,但似乎进展并不顺利。”
一个极具磁性的声音谦卑道:“是的。十二个持剑者血脉,只剩下程氏,当代持剑人比我预想得要更棘手,不断刷新着我的认知。”
“听说你们已经控制了他的儿子?”
“是的,但很遗憾,意外太多,效果并不理想。他本是我们手里一张重要的牌,但现在却脱离了我们的控制,成了最大的变数。”
“变数?糟糕的变数吗?”
“没错!原本我们和程氏持剑人各得到四柄金剑,并且我们已经将程氏持剑人逼入过绝境,但现在,他们已经得到了第九柄金剑,又有李教授的加入,弥补上了信息不足的短板,已经占据了绝对先机。”
“赵,需要支持吗?”
“暂时不需要。五星区域比较特殊,我们的势力没法渗透进去,很多力量用不上。我已经派出了我们的四位持剑者,他们都是五星区域本国人,都已经得到了原持剑者的传承,我相信他们最终会带回来好消息。”
“他们已经出发了吗?”
“是的,看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五星区域了。”
“愿一切顺利!希望我们的虔诚,能换来古神的保佑!”为首之人张开双臂:“赞美您……”
众人齐声高呼:“伟大的克苏鲁古神!”
国内,南方某国际机场。
一名有着大波浪长发、身材曼妙的女子,左肩挎着奢侈品皮包,右手捏着高档墨镜,正在与海关查验人员激烈争执。
她的身后,站着看似爷孙三代的三名男子,表情各异。有人一脸关切,有人一脸嘲弄,有人一脸恨铁不成钢。
女子恼火质问:“我就不理解了,我有时候用左手看时间,有时候用右手看时间,这是我的习惯,怎么就不行了?”
海关人员抬手揉搓额头,显得很是无语:“先不谈你这两块表是否已经超过了补税限额,甚至可以先不谈你这两块手表,我同事查到,你左右脚的脚踝上还各有两块手表,这怎么解释?”
女子立刻摆出一副极为委屈的表情:“我也不想的啊,但我得了一种想看时间看不到就会抑郁而死的绝症,我多戴一块表,就会多一层保障啊。你看这些是表,但它们其实是我的药啊……唔!你捂我嘴干嘛?”
后面那看似女子丈夫的男子及时上前,捂住了女子的嘴,阻止女子继续胡说八道、丢人现眼,被女子愤怒地用高跟鞋狠踩了一脚,疼得他单腿蹦着连连喊疼。
脚上虽疼,但他还是将女子拉到了自已身后:“不好意思,别听我老婆瞎说。您说,按照规定,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海关人员见男子还算正常,松出一口气:“根据规定,限额之内的,可以免除补税,超过限额的,需要在违规发生日完成补税,否则将视为走私行为……”
男子连忙摆手:“别别别,我们补!”
在海关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这一家四口在女子一路的埋怨声中,完成了价格评估和补税等一系列手续,折腾了很长时间,才完成通关。
走出机场,老者痛心疾首道:“莉娜啊,你也不缺钱啊,怎么还搞这种事?这要是赵总问起来,好说不好听啊!”
莉娜委屈巴巴道:“棠叔啊,你说说,谁会嫌钱少呢?这一票如果成了,我能赚好几十万呢。这下好了,不亏钱都不错了。”说到这里,她扭头瞪了一眼旁边的男子:“都怪你!你赔我!”
男子“呵呵”赔笑,宠溺道:“行行行,赔你。等事情忙完了,我就给你转账。”
莉娜噘嘴晃了晃脑袋:“这还差不多。”
小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像是在看一群傻子在唱戏,他鼓起腮帮吹起泡泡糖,待泡泡“啪”地一声破裂,他将糊在唇上的泡泡糖舔回嘴里,继续嚼着,再吹泡泡……
这时,身穿一身黑衣的谭成急冲冲找了过来,满头大汗:“是棠叔吗?”
他在机场等了几个小时了,打电话联系不上,人也没见着,简直要急疯了。期间周老板打来几次电话询问,语气越来越不好,就差骂他了。
还好还好,终于找到了!
棠叔眯眼上下打量谭成,笑呵呵反问:“你是周老板派来接我们的吧?”
谭成抹了把汗,忙恭敬道:“是啊。车在地下停车场,要从这边坐电梯下去。”
随后,四人在谭成引领下,来到机场地下停车场,进入到等候多时的一辆丰田mpv中。
看着车子发动,棠叔忽然道:“不要走高速。”
谭成以为自已听错了:“啊?”
从这里回蓉城,要好几百公里,走高速都得半天,别说不走高速了,时间恐怕不仅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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