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田蜜,他真的做对了吗?
虽然田蜜是沪市本地独生女,但相比较起来,她远远没有元棠的漂亮,林菲的家境殷实,黄欣楠的温柔可人。
可综合下来,元棠虽然漂亮,但却不是本地人。林菲虽然有钱,但脾气却硬。黄欣楠就更别提了,刘明在追求田蜜之前也曾经试着在黄欣楠面前晃悠,但黄欣楠只是温温柔柔的看都不看他一眼。
田蜜是自己能够到的人里,条件最好的了。
刘明有点遗憾,但还是在心里劝自己,不管田蜜怎么无脑,还是要先稳住她。
不然自己毕业就要回老家去了。
田蜜还没发现男朋友的三心二意,她在哭完一抹脸,恨上了元棠。
“都是她,她肯定是怕我抢了她的风头,所以才不帮我说话!”
又来了,刘明眼中的烦躁一闪而过,嘴上却只能顺着田蜜。
“别搭理她,这种人小心眼,肯定是嫉妒你。”
田蜜气道:“我再也不跟她说话了!”
也不知道她傲气个什么劲,一个外地人,却总是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
呸!
整天吃好穿好的,谁知道她的钱从哪里来的?
田蜜突然灵光一闪,对呀,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宿舍四人中,条件最好的是林菲,可平时也没见过林菲有什么大的花销。
倒是元棠,她很舍得在吃上面花钱,去年大家还没闹掰的时候,她曾经有一次带着蝴蝶酥回来,大手笔的分给大家吃。
蝴蝶酥是沪市一家老字号的招牌,卖的很贵。就连她自己,也只有小时候吃过三四次。
田蜜原本低落的心情,因为这个恶意的猜测,雀跃了很多。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刘明,眼里是抓到元棠小辫子的快意。
“你说她是不是……是不是那啥……”
刘明本来没怎么听明白,但看到田蜜挤眉弄眼,顿时也领会了意思。
“这也说不好,她毕竟在很多人眼里属于漂亮的。”
刘明尽量说的委婉,田蜜却兴奋的直接给元棠下了定语。
“我就说,她一个外地人,没点倚仗不会那么牛气。”
田蜜唾弃道:“这样的人道德败坏,早晚要被学校赶出去。”
刘明顺着她哄:“她自己为钱献身,没有爱情,所以才刻意针对你。”
田蜜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这样的发现,让她顿生一种压过对方的满足。
她不乏恶意的猜想元棠,这段时间的郁气一下子消散。
是啊,一切都有了解释。
如果一个女人拥有美貌,那她必定缺失美德。
如果一个女人拥有智慧,那她一定利欲熏心。
靠着猜测,田蜜获得了短暂的心理平衡。
在看到元棠的时候,甚至还沾沾自喜。
元棠倒是没发现田蜜的恶意,她只是觉得田蜜最近怪了很多。
本来这学期她就已经办了走读,但她还总是回宿舍,一回来就用一种元棠理解不了的神色看自己。偶尔还会问她去哪儿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元棠办厂的事只跟林菲说过,林菲不是大嘴巴,所以黄欣楠和田蜜自然无从知晓。
元棠悄悄问黄欣楠:“她最近怎么了?”
有好几次,她都觉得田蜜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一点同情。
真是怪了。
黄欣楠翻个白眼:“谁知道她又抽什么疯,你别搭理她。”
新的一个学年,黄欣楠终于选到了她心仪的目标。
今年新入学的学弟中,一个长相过得去的男生入了黄欣楠的法眼。
黄欣楠打听过,知道对方家里开了家建筑公司,规模中等。父母只有一个独生子,各方面条件相当说得过去。
这就是她心目中最合适的对象,黄欣楠考虑再三,选择主动出击,目前看来是进展良好。
在这个恋爱频发的时间里,元棠身边也多了几个追求者。
只可惜这些人很快就都被元棠拒绝,坚持最长的一个,也不过就是给元棠打水了一个月,最后被元棠每次坚持给钱搞的心态崩掉,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黄欣楠趴在桌子上:“我真搞不懂,你难道还真想单身到毕业吗?”
元棠看起来不穷,又长得好,就算是不像自己这样目标明确,也完全可以谈个恋爱,享受一下美好的大学生活啊。
元棠正在搭衣服,刚洗好的衣服拧干,上面留下蜿蜒的折印。
“没想好,随缘吧。”
元棠并不标榜自己一定要单身过一辈子,也不刻意追求找个什么样的人,她只是……毫无经验罢了。
上辈子被家庭掏空一生,在最应该享受爱情的年纪里,她精疲力尽的奉献着。在同龄人都步入婚姻的时候,她却已经跳过了中间所有的桥段,直面了家庭的琐碎和不堪,最终变得畏惧婚姻。
她接触过的婚姻都称不上美好,父母那辈子的盲婚哑嫁,弟妹们的婚姻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内里都是一地鸡毛。村里经常有人打老婆,仿佛一纸结婚证就是他权力的来源。
这辈子,她又看到了田蜜为爱情付出,昏了头之后,仿佛世界都只围绕着男朋友转。
她不明白黄欣楠为什么执着于找个好对象。
黄欣楠梳头的手一顿:“你不懂。”
“我知道你和林菲都看不起我,觉得我太势利。”
她深知,元棠跟自己不是一路人。自己说的,对方未必会认同。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不会展开讨论。但今天她迫切的想说点什么。或许是她已经有了既定的目标,又或许她只是被人误解了太久,心里积压出了太多的怨气。
黄欣楠平静的说道:“我妈妈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那时候她大学毕业,放弃了沪市的工作,非要跟我爸回老家。”
“说起来当然是佳话一场,但她的选择是错误的。”
“他们两个当时谈恋爱是风花雪月,我爸特别会写诗,大学四年,他给我妈写了上百首诗。我妈现在还把那些诗留着,就在我们家橱柜里,连信带诗,一大盒子。”
“但是生活哪里全是只有诗呢?还有柴米油盐,上学的费用,父母的养老,捉襟见肘的工资,和日复一日无休止的争吵。”
“我爸不是什么坏人,他只是不现实。”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我小时候,学校里面举行汇演,要选小朋友去跳舞,需要小朋友穿碎花裙。”
“我们家没钱,你知道我爸干了一件什么事吗?他用晒干的鲜花,让我妈把花缝在我的白裙子上。”
“听起来很浪漫对吧?但只有我知道,我那天站在台子上,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结束那场汇演。”
“干花一碰就碎,而且颜色并不鲜艳,指导跳舞的老师还以为我身上沾了落叶,拍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是。别的小朋友一点也不会羡慕我,她们只会在背后偷偷议论我。”
“别人嘴上说着他多用心,有时候饭都吃不饱,他却还有闲心去散步,找到一块心型的石头送给我妈。实际上,多少人在看我们家的笑话。”
“我妈一边陶醉于这种爱情,一边却要为生计奔波。她自己也很矛盾,过得并不快乐。”
“我爸还是个老好人,他经常说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妈在前面使命拽,他在后面两手一摊说你为什么不歇歇。”
“歇?怎么歇?歇下来怎么生活?”
“你知道吗?我爸和我妈走在街上,不认识他们两个的人,甚至会觉得这不是一对夫妻,而是一个长辈和晚辈。”
“我妈蹉跎半生,看上去比我爸老了十岁不止。”
“你看,爱情看起来是如此不靠谱,所以我早早就决定了,将来一定要嫁个有钱人。”
黄欣楠眼神中迸发出明亮的光芒:“我绝不会走上我妈的老路。”
元棠一时之间也没了话,黄欣楠的渴望发自内心,她也为此付出良多。父母的爱情看上去美满,而对于她来说,则是一场灾难。
难怪她会讽刺田蜜,大概田蜜在她眼中,也是她恨铁不成钢的存在吧。
说曹操曹操到,田蜜回了宿舍,她哼着小曲儿,显然心情不错。
黄欣楠一秒切换嫌弃的表情,切了一声,自顾自爬上上铺睡觉去了。
田蜜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的凑到元棠身边。
“哎,昨天送你回来那个人是谁呀?”
元棠愣了一下,昨天?
昨天是胡燕送她回来的,两个人同时报考驾照,胡燕时间更充足,所以比她提早一周拿到了驾照。
有了驾照之后,只要有开车的机会,胡燕就会自告奋勇。
她开的车是元棠最近新买的一辆银色的桑塔纳。
自从上次坐过江沛的桑塔纳,元棠就觉得这车型不错,于是自己也买了一辆。
“你问这个干什么?”元棠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她并不认为自己跟田蜜关系有近到可以坦白这些问题。
田蜜再次露出了那种高高在上的笑容,呵呵了两声就去洗漱了。
元棠紧皱起眉头,觉得有些厌烦。
宿舍多了这么一号人,实在是让人住的难受。
想到这里,她也就不再拖了。
自从开厂以来,她所有的投入加在一起,花出去不到二百万。就算是留出收购二厂的钱,她还有一二百万的流动资金在。
元棠打算投资一下房地产。
之前在浦东买下的两处房产至今仍在闲置,元棠这次购置不动产主要是两方面,一方面是在原有的两处房产周围再买几套,权作投资用。毕竟地块大了,以后好跟开发商议价。
另一方面,她也打算买几个好地段的浦西房子,一来也是投资,二来是考虑到自住的环境。
她和胡燕一起去看房,很快相中了一套商品房,房子在今年交付,一共十二层,有电梯。地点也是未来几十年都十分繁华的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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