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不起来。
福泽谕吉问:“你的部下呢?”
“啊?不是叛逃到你那里去了吗?”森鸥外故作惊讶的说。
福泽谕吉:“……”
严格来说,与谢野和太宰治都是森鸥外自己逼走的,但这丝毫不妨碍他见面的时候,阴阳怪气地嘲讽福泽谕吉。福泽谕吉看了看森鸥外的脸色,决定暂时不跟伤患计较。
“中原中也呢?”
“销毁金库去了。”
“尾崎红叶呢?”
“福泽阁下没有听过吗?情报是战争的生命。”
福泽谕吉转身就走。
森鸥外在他背后,幽幽地说:
“阁下就这么走了的话,我可是真的会死的哦。”
福泽谕吉:“……”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么办。明明是森鸥外把这一切都算计好的,把部下都派出去,再把自己摆到可怜兮兮的弱势位置上,来跟他卖惨,好压榨他的劳动力,迫使他不得不按照港口mafia首领的计划走,得以最大限度地,把所有人,都利用个干净彻底。
但他又不能真的放任重伤的森鸥外一个人留在这里。
森鸥外这招之所以有效,就是因为,他所说的,全部是事实——全城的□□都想杀他。如果不管他的话,明天,不,今天早上,也许等不到天亮,他就能收到前搭档的死讯。
随之而来的,必将是港口mafia的失控和动荡,还有疯狂的报复,对秩序更大的破坏……
福泽谕吉转了回来。
“你那个妖怪呢?”他问。
“……”森鸥外这次没有回答,反而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他轻声说:
“这样在背后编排一位可爱的幼女,可是很不礼貌的啊,银狼阁下。”
福泽谕吉:“……”
换做以前,他这么说爱丽丝,森鸥外早就要跳起来跟他吵架。看来这人确实是精力不济,连跟他辩驳都没有力气了。
整个晚上,福泽谕吉就抱着刀,坐在首领办公室的沙发里。港口mafia的部下们显然都经历过森鸥外的摧残,对一脸严肃、随时随地都在向外释放杀气的剑客适应良好,全把他当背景板。
森鸥外也把他当背景板。
他照样跟下属开会、分析战况、交代事务,全然不在乎港口mafia的机密,会被福泽谕吉都听过去。
但福泽谕吉觉得,这不是信任。
他只是没精力管。
森鸥外一直靠坐在他那张办公椅里,没有挪动过,双手看似自然地搭在扶手上——但从福泽谕吉的角度,能看到他时不时地,忽然抓紧扶手。手上的皮肤被手套遮挡住,只能从关节处的凸起,看出来他明显是在用力忍痛,忍到手指都在发抖的地步。
中途,属下送来一次夜宵,他也没有吃,只拿了那杯咖啡,剩下的全部转手送给了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摇头。
又说:“你身上有伤,又吃过药,少喝点咖啡。”
森鸥外似乎是哼了一声,也没理他。
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各种等待他决策的情报。
即使没有亲临过战场,福泽谕吉也知道,在这样远离交火前线的、指挥的位置上,是感受不到战争的残酷的。办公室里甚至安静得过了头,他只能看到森鸥外面前的文件,如流水般划过。
关于战况的消息,一条一条地传来。
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全是死了多少人,消耗了多少军火,距离布置好的作战计划,还需要多少人手和火力,等等等等……
每一次汇报,都意味着港口mafia的损失。
虽然和福泽谕吉无关,但他听在耳中,却还是忍不住感到心惊,森鸥外脸上却始终没什么表情,依然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下属汇报上来的事情。
办公室的窗帘,一直紧闭着。
——忽然。
福泽谕吉眉梢一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地起身,一把拽过还坐在椅子里的森鸥外,把他按到地上,两个人一起滚进了办公桌下。
下一瞬间,玻璃应声而裂!
高速的狙击子弹穿透空气,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刺耳的尖啸声,打进了办公桌里。
从弹道轨迹上来看,正好是森鸥外刚刚坐着的位置。
“……”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紧随而来的,是对面狙击手的疯狂开火,子弹接二连三地,打进房间里,森鸥外那张办公椅歪倒在一旁,窗口的玻璃片,与瓷砖碎屑,伴随着火星一同,在弹雨之中,激烈地四下飞溅着,在墙面上划出了不少伤痕。
福泽谕吉按着森鸥外躲在桌子下,两个人都不敢抬头。
森鸥外居然像是对这一局面,早有预料似的,这个时候,还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通讯器,命令道:“动手。”
下一瞬间,福泽谕吉听到,这栋大楼的上方,也响起了狙击枪开火的声音。
福泽谕吉:“……”
港口mafia的狙击手往对面开了两枪,忽然,两边的子弹同时停了下来。
随后,狙击手在通讯里报告说:“boss,对面有人——呃——好像有人处理了这件事。”
森鸥外的动作一顿。
“不用管了。”他说:“是韦恩家的养子。”
自从侦探社判断出布鲁斯·韦恩的身份之后,蝙蝠家族之间的成员关系,也就很显而易见了。对面大楼里的人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反应过来,多半是驻守在韦恩集团的提姆·德雷克——也就是红罗宾,及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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