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在此突然中断,强烈的颤栗冲入脊背,本能驱使着秦和瑟反手抓住大蛇,迅速奔向山脚。
“秦?怎么了?”
不对!怎么想都不对!
如果只是单纯的迷雾迷宫,如此简单的解密多试几次就有可能出去,为什么他们如此有恃无恐?
除非这里面存在着后手。
而且这个后手……八成和玛帕直接相关。
在看见面前的宫殿后,秦和瑟长呼一口气,望着逐渐围过来的士兵,心中默念:“失算了。”
此情此景,奥罗巴斯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自己中招了,将秦和瑟护在身后,紧盯着出现在金色阶梯之上的女子。
紫金长裙地曳,步摇上宝石璀璨,玛帕缓步走下台阶,眼中笑意深不见底。
“真是聪明的孩子。”玛帕嬉笑着,从护卫中走出,直面二人满是不解与愤怒的眼神:“你们是迷雾构成之后,唯二离开这里的人。”
“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录授呢?”玛帕略过奥罗巴斯,满是金甲的手指拂过秦和瑟的脸庞:“聪明而干净的孩子,你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座幸福之城?”
“你的眼中什么都没有。”玛帕轻声一叹,转头望向奥罗巴斯,兴致缺缺:“他倒是欲望极深,是个好苗子。”
“难道……你是为他而来?”
这句话不知对谁而讲,玛帕扬起玩味的笑容,两手搭在二人肩膀,在耳边轻声说道:“睡吧。”
戒备的身体软下,二人被守卫拖进宫殿,玛帕嘴里哼着不成规律却柔软的靡靡之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第一百四十章
黑暗之中, 奥罗巴斯睁开眼睛,脑后传来柔软的触感,还有柔软的草木香在鼻尖萦绕, 气息的主人近在咫尺。
“醒了?”耳边响起窸窣声, 秦和瑟探过头来, 与奥罗巴斯对上眼神:“抱歉, 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太入戏而已, 并不是你的错。”大蛇直起身,发现自己脑后的柔软是秦和瑟叠起的外袍。
没有外袍撑起的秦和瑟身形比以往略显单薄, 洁白的里衣里蹭上不少灰尘, 脸颊上一条漆黑的横纹格外刺目。
“怪我太依赖因果才对。”秦和瑟注意到大蛇视线的集中点,擦了擦脸上的黑:“因果没有做出预警, 我就以为万事大吉,现在想想, 我才是那个傲慢的人。”
“他们有恃无恐,不是因为傲慢,而是神明在为他们保驾护航。”见本就染成灰色的袖口变成了黑色渐变,秦和瑟放弃挣扎:“我们一出迷雾, 玛帕就注意到我们, 同时设下幻境防止我们逃跑, 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现在我们应该是被关到监狱里面了。”秦和瑟指了指墙上小的可怜的铁窗, 言语还算轻松:“不过这里还挺干净, 没有什么恶心的东西, 处境不算太糟。”
奥罗巴斯将视线从秦和瑟身上移开,站起身, 摸了摸面前的铁栅栏。
只是普通的实心铁杆,很容易就能掰弯, 大蛇刚想上手试试,就发现自己使不上劲。
“监狱有禁制,我们的能力暂时封印了,用起来比较麻烦。”秦和瑟拍了拍裤脚上的灰,把奥罗巴斯拉下:“我已经探过,外面防守严密,普通人不是很好办,但我们没什么问题。”
“所以,我打算重启旧计划,我们分开行动。”
奥罗巴斯刚要出声反对,便被秦和瑟抬手,用还算干净的手背制止:“先别急着反对,听我说完。”
“我有能力暂时解开你身上的禁制,你需要直接突围到城外,去城北城墙外,可以看到一堆灰烬从一个管子里倒出,去取一罐,交给魏家村的吴青。”
“等一下,先不提后面的计划,为什么要我一个人去?你呢?”抓住捂住自己的手腕,奥罗巴斯眉头拧成麻花,满脸写着“你在开玩笑?”:“这个禁制解开并不是困难事,为何要如此复杂?”
“这个禁制我只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暂时解开一人,现在玛帕的军队刚刚回城,正是情况最复杂的时候,鲁莽突进会打草惊蛇。”
秦和瑟解释着,手腕被越攥越紧,血色随着痛感蔓延到整个手臂,在黑暗中分外刺眼。
“不用担心我,在昏迷之前,我已经用因果推演过,我的逃离机会就在今晚,并不困难。”秦和瑟表情维持着轻松的状态,没有在意已经出现紫色的手臂,安抚道:“午夜一点,我们在城门外的山上集合,行吗?”
“不行。”奥罗巴斯斩钉截铁:“我不是傻子,秦和瑟。”
“我不管你支开我,是为了防止我被卷进危险里,还是另有目的,我都不会离开。”
“不是为了支开你,真的。”秦和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因果推演出许多事情,今晚魏家村和这里都将发生一件大事,这是我们能彻底离开的关键。”
“我们是能暴力突围,但因果已经留下,不把它解决我们随时可能被这件事影响未来。”见大蛇情绪稍微冷静一点,秦和瑟悄悄收回自己的手腕,捏了捏已经青紫的皮肤:“为了将因果彻底了断,我需要借用一下今晚这两件大事。”
“什么大事?”
“今晚有对将士的恩赏宴,会有人借此闹事,我需要在这场宴会上‘死亡’,逃过未来的因果。”
“既然你需要,为什么我不需要?”奥罗巴斯死死地盯着秦和瑟的眼睛,语气冰冷而危险:“既然只有了结因果才能安生,为什么不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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