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薛盛远走了一圈,温尧放低声音,“如果因为我,坏了你们薛家在谋划的大业会很不甘心吧。”
“比权势,比心狠手辣我都比不过你们,但我光脚的不穿鞋的,我只有一条命,你们真要动我,威胁我,那我一定会在死前狠狠咬下一块肉,你们身上最疼的那块肉!”
温尧这番狠话倒叫薛盛远听笑了,他眼神轻蔑,“就凭你?”
“就凭我!”掷地有声。
薛盛远:“那本相就看着,你如何从本相身上咬下一块肉。”
无意再与温尧多说,薛盛远直接一把扒拉开他,径直往长青宫而去。
被轻易推开的温尧有些不高兴,抬起自己手臂捏了捏,他好弱鸡……
连个老头都比不过……
温尧转头跟红月商量,“红月,你说我晚上再加一碗饭怎么样?”
红月:“……”并不怎么样。
她实话实说,“美人,你已经吃的够多了。”
“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后宫妃子应该有的饭量。”
“好吧,”温尧十分遗憾。
不能多吃饭的温尧转移了自己的目标,要去逛园子。
阳春三月,春光正好,御花园的花儿如今也开得正茂。
就是又很不巧,他又碰到人了,这回是秦宴的后妃们。
三个女人,一粉一绿一白,长相都不错,且十分娇嫩。
红月走近两步,同温尧介绍这三人,“粉衣的那位是月昭仪,粉衣的是蓉婕妤,绿衣的是陶美人,只比美人先一月入宫。”
“这几位皆是从幽州那处来的。”
幽州温尧知道,是肃王秦肃的封地,地理位置推一下的话,大概就是现代辽宁那块。
荒山野岭冰天雪地的不毛之地,就谁分到这样的封地,谁都想回来弑君造反那种。
而温尧看到这三人的第一反应是,“啊,东北果然出美人。”
温尧这边还在感叹人美貌,那边绿衣服的陶美人就开口了,“哟,这不是咱们薛美人吗?”
“入宫快一月了,咱们今儿还是头一回见着人,可真是荣幸。”
一听就是老阴阳师了。
红月又给温尧提醒,“美人当初养伤时这几位都上门来拜访过,被打发走了。”
温尧十分不赞同这话,“那是拜访吗,那明明趁我病要我命。”
幽州来的,薛太后一伙的,绝壁是来替太后补刀的,傻子才见。
说完这话,温尧又开始叹气,“我不想吵架了,红月你说,我就这么无视她们,能走得掉吗?”
红月诚实的摇头,“不行,有两位身份比您高,就连陶美人也比您先入宫,按说美人都要叫一声姐姐的。”
温尧:“……”
好家伙!
“薛美人这是在等什么,等我们过来给你行礼吗?”
温尧这边没挪脚,那头已经开始明示他过去请安了。
“薛美人如今身份尊贵,就连嫡母都得跪他,何况是我们。”
几人开始唱和。
唉,温尧再次叹气,三两步走过去,“见过诸位姐姐。”
别的不说,一声姐姐着实让三人有点懵。
没给她们机会,温尧又道:“弟弟告退。”
然后转身就走,速度飞快。
“站住!”背后呵斥声响起。
温尧想当然的没走成。
他回头,笑容亲切,“姐姐们还有什么事吗?”
开口的还是陶美人,眉宇间透着不悦,“你就这么走了?”
温尧反问,“那不然呢?”
他实话实说,“我们又不熟,而且你们一看就不喜欢我,留下来听你们讽刺我吗?”
“我没那么傻的,”温尧眨眼。
陶美人:“……”
不得不说,很有道理。
她旁边的蓉婕妤往前走了一步,道:“若我们今儿非要你留下呢?”
温尧想想,走过去一屁股在亭子里坐下了,“那就留呗,正好在这儿等皇上,到时候跟他一块儿回栖霞宫。”
头往柱子上一靠,双手环胸,温尧露出惬意的表情。
三人:“……”
三人对视一眼,决定由身份最高的月昭仪出面了,也在这时,温尧看了过来,“咱们不是一路人,大家心知肚明,你们有话可以直说。”
“如果纯粹只是为了阴阳怪气我几句,那就可以闭嘴了,我不会被气到的。当然,按最近的情形,我在宫里就是只能横着走的螃蟹,你们也不敢对我下手,所以安分点,有劲儿攒着以后使。”
温尧说完,干脆眼一闭,开始装睡觉。
嗯,本来想讽刺他的三人被温尧一通话给气歪了鼻子。
最沉不住气的陶美人跺了跺脚,冷哼一声,“咱们走着瞧!”
然后率先走了,另两人在深深看了眼温尧后,也跟着走了。
等人走远,红月才上前询问温尧,“美人可看出这三位的目的了?”
温尧想了想,“可能就是想气气我吧,但我心宽脸厚,毫发无损。”
红月有些好笑,“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温尧摆摆手,“实话而已,反正这满宫的后妃也不会有我盟友,往后这样的事只会更多。”
但温尧没想到的是,压根不用什么往后,到晚饭的工夫麻烦就来了。
晚饭刚摆上桌,就有人来报,“薛美人,贵妃娘娘有请。”
温尧满脑袋疑惑,“她请我干啥?”
来人吐出四个字,“晨昏定省。”
温尧:“……”
今天也是想问候人大爷的一天呢。
第九章
毓庆宫,贵妃谢盈霜的住处。
屋内,锦布盖着的圆桌上摆满了菜,坐在桌前的谢盈霜频频向门外张望,“春茗,人到了吗?”
春茗乃谢贵妃的贴身大宫女,闻言迈进门冲其摇了摇头,“还没有,栖霞宫离的有些远,薛美人应该还在路上。”
春茗劝她,“娘娘不如先用膳,待会儿菜便凉了。”
谢盈霜勾唇一笑,“凉了就正好赏给薛美人吃啊。”
“听说他是薛家庶子,在薛家极不受宠,入宫后位分又低,想来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
“本宫心善,这么一桌子好菜,可以统统赏给他。”
春茗叹了口气,“娘娘这又是何必,这位薛美人是个男人,只不过是皇上用来拿捏薛家的一颗棋子,何必将他放在心上。”
还在明知皇上要去栖霞宫用晚膳的情况下把人叫到毓庆宫来,徒惹皇上不高兴。
谢盈霜敛去笑容直接冷了脸,“春茗,本宫最该提防的就是男人。”
说完她又有些丧气,“皇上来毓庆宫都做了些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宫入宫三年还是个处子,听起来不可笑吗?”
春茗张了张嘴想说些,被谢盈霜抬手制止了,“皇上没问题,本宫让你打听过,你心里清楚。”
“可那也不是娘娘您的问题啊,”春茗替她委屈。
谢盈霜苦笑,“是啊,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春茗瞬间明白过来,为何贵妃会那么紧张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连薛家自己都恨不得除之后快的庶子。
“可……还是太冒险了,”春茗摇着头,满目担忧。
谢盈霜眼中溢出坚定的光,“只要皇上能看到本宫,冒再大的险都值得。”
“更何况本宫已经答应了太后,说话要算数。”
话音刚落,被派去请温尧的宫女便提前一步匆匆来报,“娘娘,薛美人到了。”
谢盈霜立马正襟危坐,摆足了姿态等温尧进门。
……
温尧是在去毓庆宫半道上碰见了秦宴才知道这短短一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太后悄无声息地把掌管六宫的大权交给了谢贵妃,先斩后奏,连秦宴都是过后才知道的。
无疑是在挑衅秦宴。
这位谢贵妃,乃秦宴表妹,是第一个被送入后宫的,是谢家站队表态的证明。
谢家书香门第,秦宴外祖乃帝师,很受文人敬仰。
谢家的态度,可是能影响不少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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