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灵泽身后,仰起头看向灵泽的侧脸,目光落在对方紧绷的下颌角上,唇角一点一点翘得很高。
天劫本来就没打算答应雷震子。
可是看到他哥现在这一副急眼的模样,他便安心站在对方身后,默默观察着,觉得十分有趣。
雷震子一时有点懵。
以前他有事没事就会找那白团子讨要一些雷电,灵泽从来都没有阻拦过,怎么现在小鬼修出了神通,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了,灵泽却一反常态,不让他用了?
用尖细的嗓音“哼”了一声,雷震子摆摆手,不试就不试吧,反正他现在雷电够用。
.........
另一边,毕方用纸人淬炼出的分|身正盘腿打坐,忽而听到远处天边传来震彻天际的轰鸣雷声,他眉心蹙起,睁开眼,朝雷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不止是他现在的分|身,就连正藏身在某处洞穴里的那火纹鸟本体,也隐约听到了那雷电的闷响。
是谁,弄出这么大动静来?
正思忖着,就见吴严法提着金属笼,缓步走过来。
从刚才那雷声传来的方向判断,那应该正是吴严法负责看守的修士召唤天雷最密集的山谷。
“发生何事?”
毕方看向吴严法,以为他是赶回来向自己汇报遇到的问题的。
可是,没想到吴严法却摇头说:“无事发生。”
毕方眉头皱成个很深的“川”字,“刚才那天边的雷鸣声,法爷可留意到了?”
“嗯,”吴严法没什么表情地应了一声,“只是普通的雷云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毕方狐疑地看一眼吴严法的金属笼,又盯着对方的脸看了一阵,没有看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这让毕方心底的怀疑变得更深。如果吴严法是有意隐瞒,毕方反倒觉得可以理解,可吴严法现在看起来,是真的没有查探出任何情况,这就太奇怪了。
“我之前提到的那年轻修士和那漂亮少年,法爷可留意到了?”
毕方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和灵泽脱不开关系。
“嗯,看到了,和那群渡劫的修士们混在一起。”
吴严法举起手中金属笼,托在指尖,像皮球那样转了几圈。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多聊灵泽的事,迅速转移话题:
“我的避雷笼,要用起来了。”
听起来不是要和毕方商量,只是来通知他一声罢了。
讲完这一句,吴严法托着球形金属笼,转身往外走,丢下一句:
“让你的人小心些,没事不要待在雷电聚集的地方,否则被误伤了,可不要怪我这笼子不长眼。”
毕方盯着吴严法远去的背影,沉声嘱咐一句:
“法爷,不要伤及无辜。”
吴严法脚步微微一顿,并未回头,也没有回应毕方,只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然后径直离开了。
........
毕方在吴严法离开时,趁其不备,送了一缕地火进入对方手中的那金属笼里。
以毕方现在的状态,那缕地火几乎在送入金属笼的一瞬间,就消散了。但毕方还是利用地火在笼中留存的极短的时间,察觉到里面残存的一丝异样的气息。
那气息,和之前在冰雪境里,毕方陷入昏迷时半梦半醒之间感受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沉思许久,毕方召集了所有蹲守在那七处洞穴口的阵符师协会会员,分别交给他们一道阵法,
“将这道法阵置于那天雷笼罩的青石台上,如果有任何人试图闯入洞穴内,立即将此阵传送给我。”
.........
从毕方那里走出来,吴严法抬头,看向天边,那里的雷云已经散尽了,只留下几片白色的絮状云彩。
捏紧手中金属笼,吴严法的目光变得阴冷,神情中透出狠厉。
之前在那山谷里,他原本是去追查雷云的情况,顺便盯住那年轻修士和他身边的少年的,可不知为什么,中间有一段时间,他躲在树下走神了,再回过神时,就看到天上多出来一大片已经快要散尽的雷云。
那雷云是怎么出现的,吴严法毫无头绪,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他被人阴了,抽去了一部分记忆。
这让吴严法非常愤怒。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既然搞不清楚究竟是谁召唤出了最后那一片雷云,也不知道是谁阴了他,那就索性让这秘境里所有试图召唤天雷渡劫的修士,全部付出代价!
.........
神火峰脚下,灵泽从乾坤袋里将白泽放出来,一边抚摸着它脖颈处雪白的绒毛,一边轻声问:“另外六个洞穴,你知道怎么走吗?”
灵泽的话讲得有些晦涩,但他知道神兽能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神兽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立即从喉咙里发出嘤嘤的叫声,眼睛眯起来,用一对犄角轻轻蹭了蹭灵泽的掌心,又将两只前蹄跪下去,催促灵泽快些到自己背上来。
这是迫不及待要领着灵泽去太乙真人的残魂所在的那另外六个洞穴了。
灵泽揉了揉神兽耳后细软的绒毛,刚想转头问问白景行和雷震子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就见两人已经缩地成寸,非常自觉地一左一右站在白泽的两边犄角上。
“别磨蹭了,快些出发吧。”
白景行手中折扇朝前一指,雷震子跟着他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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