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疼,是难受。
从骨头里传出来的酸涩凝滞感让人十分烦躁,有时候俞少宁甚至想摔些什么东西发泄情绪。
罗勉心疼地抱着他,动作很轻地给人擦拭伤口,重新上药,再将绷带重新包裹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俞少宁的忍耐,他和外公都看在眼里,只是能怎么办呢?
除了尽可能地照顾,没有办法为他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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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轻易就会被动作撕扯到,习惯了后,疼痛感也不是那么强烈。
俞少宁一开始自己吃饭,只是不想辛苦两个人,到后来确实想趁着吃饭的时间,逼自己为了吃饭活动一二。
但偶尔也会委屈,会想为什么他都伤得这么重了,还要自己吃饭,家里又不是请不起护工!
这委屈和想法来得莫名,唯一带给俞少宁的影响,就是每次吃饭都要吃进去几滴泪。
饭食饮水多了,生理需求逐渐恢复,每次上厕所都得罗勉抱着他来往,其他方面还好,就是偶尔有人路过病房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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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养了几天,陆长川最先宣告出院。
和老人家一起出院的,还有伤势较轻的卉卉和安安,以及爪子尾巴骨裂的小不点。
卉卉安安身上的伤口还是需要再养养的,不过医院拆了先前的缝合,换了线重新缝了一遍,之后也不用来拆线了,记得时常换药就行。小不点则是因为它本来就伤得不重,之所以留下来,还是罗勉怕它胆子小跑到围墙外面去。
一下子医院里少了两狗一猫外加一个人,就连住院的粮食耗费都少了不少。
外森*晚*整*理公恢复情况很不错,可以照料到家里,罗勉也就可以安心养养伤,顺带照顾俞少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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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罗勉去买了两份晚餐回来,路上看见有人在兜售轮椅。
他脚步一顿,仔细看了看那块纸板上的内容,问道:“你这轮椅用多久了?”
卖家是个身形消瘦的女人,看罗勉身形壮硕,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才反应过来他的问话,笨拙地介绍道:“才用了一个半月呢,东西绝对没问题,我洗得干干净净了的!”
那轮椅确实清洗得很干净,罗勉问了句:“介不介意我检查一下?”
女人连连摇头,“不介意,不介意。”
罗勉于是仔细检查了下,连坐垫靠背都仔细按压过一遍,才道:“我住在305病房,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跟着去拿粮食。”
听他是住在医院里,女人心里松了口气,对跟他去拿粮食也不抗拒,快速松口答应了。
倒不是女人警戒心不足,而是现如今医院是避难所内最重要的地方,每一层都有士兵按时巡逻,真要想干什么坏事,没人会在医院里动手。
罗勉也是因着这点,才愿意将人带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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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上停了一只虫子。
俞少宁安静地看着,就见树叶被风吹了过来,隐隐有要飘到虫子身上的架势。
可那风的准头实在是不好,晃来晃去,都没将虫子带离窗户。
病房门被人推开,他收回视线看过去,就见罗勉推了张轮椅出来,后面是个消瘦高挑的女人,紧张的神情在看到床上人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俞少宁脑海里划过一丝疑惑。
罗勉走近,先把晚餐给他在桌子上摆开,“先吃点东西,晚点带你出去透透气。”
俞少宁闻言心情愉悦,应了一声,也没在意划过的那丝情绪。
白天燥热,睡醒后大部分时间都胃口不佳。
罗勉买回来的晚餐都是些开胃的,也不拘什么营养不营养的,基本上是看着什么开胃买什么,主打一个吃得下才能养得好。
等俞少宁吃上饭了,罗勉才打开病房里的柜子锁,取出里面的粮食递给女人。
为了避免太显眼,这次带来的粮食多是红薯土豆之类,还有原本从废墟下翻出来的大米。
这些大米的品相不太好,原本放出来是准备喂鸡鸭鹅的,谁知道遇到这种事情,反倒适合拿出来跟人做交易。
检查过到手的食物,女人正准备要走,视线还是没忍住,落到了俞少宁的脸上。
她这表现太奇怪,别说是被盯着的俞少宁,罗勉都发现了,“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张张嘴,犹豫了下才问道:“你是姓俞吗?”
罗勉皱眉站起身,侧头和俞少宁对视一眼,“是,怎么了?”
听他确实姓俞,女人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纠结地抠了好一会儿指甲,视线再度落到俞少宁那张好看的脸上,到底没忍住轻声道:“有个人,说是你妈妈,再和有钱有势的人接触,想让你和他们中的谁结婚。”
?
这话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就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罗勉沉默两秒,再度确定:“他妈,拿着他的照片,找……金主?”
女人想了下,是这个意思没错,于是肯定点头。
这下,就连罗勉都安静了。
俞少宁道:“谢谢你的告知,不知道这件事传开得广吗?”
女人想了下,又点头。
她干个苦力都能知道俞少宁,这件事自然是传开了很广。
俞少宁深呼吸一口气,伤口被扯得生疼也没能压下心中的火气,罗勉和女人道谢,多给了她一些粮食算作感谢,等人走后关上门,“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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