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少宁朝手心哈了口气,“好冷。”
罗勉闻声回头,视线扫过他暴露在外的小腿,才反应过来俞少宁来得匆忙根本没穿裤子,他抱着人就往屋子里跑,难得朝人恶声恶气:“裤子都不穿出来,你嫌自己命长了是不是?”
俞少宁自知理亏,要说的话被噎在喉咙里。
罗勉把他送进客厅,顺手就把客厅和厨房的间门关了,“把裤子穿上喝点感冒灵,外头的火我守着就好。”
说完,也不管里面的人要说什么,检查了下厨房里的锅炉,又往里添了几块炭,重新回到家禽院守着。”
火明明灭灭,到底还是烧了起来。
“勉哥,回来!!!”
屋子里,俞少宁声音焦急。
罗勉回头,只见滚滚寒流倾泻而下,树叶寸寸染上白霜,对面的山林眨眼间就白了大片,他朝家里跑去。
俞少宁已经打开间门,见人出现,朝外跑了两步。
灾难下,没有谁永远幸运,他们家距离寒流十分的近,俞少宁看着跑来的罗勉,视线中却全是那白雾般的寒流,他大脑内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只知道回过神来时入目是紧闭的大门。
他没反应过来,愣是被一手拽进来的罗勉从地上爬起,抱着人远离了门边。
原因无他,向来关上后风都不走半分的门缝处,有丝丝寒气侵入。
不只是那边,寒气很快从各个门窗侵入进来,原本安稳趴在客厅里的四只狗用力吠叫起来,警惕地盯着那古怪的寒气。
罗勉把俞少宁送到外公房间里,指挥道:“甜甜卉卉,把它们都带进来!”
说完也不管狗和猫来没来,翻出家里的旧被子,往窗户上钉。
俞少宁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跟着他一起忙活,一床被子挡不住,还有两床三床,左右不缺这些东西。
窗户钉好,猫狗都已经进来了。
俞少宁把门关死,从空间里取出被子,要将这边也彻底封上。
两人忙活着,陆长川已经穿好衣服下床,猫狗冻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躺到冰冷的地面上,陆长川把被子掀开,一只只抱着往床上送。
小的还好,甜甜他挪了半天,差点没把腰闪着。
大狗倒是想自己动,动一下,爪垫就有种要被寒意撕裂的感觉,实在是鼓不起勇气。
地面的寒意太重,穿着鞋袜的人都受不住,狗害怕迟疑也是能理解的。
这边的尝试没有持续太久,罗勉察觉到转身,把大狗抱了起来。放好狗,他又催着老人家上床:“外公你和它们带着,别在地上站着。”
陆长川哆嗦地应了两声好,也不脱衣服,就这么上了床。
罗勉和俞少宁钉好门窗,剩下的也不折腾了,跟着上床,冻到没有知觉的身体被五只偏高的体温包裹,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疼痛。
疼也没有办法。
俞少宁从空间中取出毛毡被在被褥上铺了层,和罗勉一起躺了下来,恨不得将脑袋都埋进被褥里。
五只七拐八拐的躺在他们左右身下,寒意好似没有尽头,谁也睡不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静静地看着一处发呆,等待这最强烈的一阵寒流过去。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被窝里响起一阵鼾声。
这就像是个信号,此起彼伏的鼾声和呼噜响起,被窝里的五只显然没觉得现下很挤。
屋中的温度越来越低了。
俞少宁贴着罗勉的脸蹭了蹭,笑着吐槽:“没心没肺的。”
罗勉伸手覆盖住他冰凉的脸颊,轻声:“没心没肺挺好的。”
俞少宁有些贪恋这温度,却还是把他的手拉到被窝里,“别拿出来,冻。”
其实脸也冻,但埋进去呼吸不过来。
被寒意冻到僵硬的大脑运转起来,俞少宁取出三顶帽子,塞给罗勉后,稍微坐起来些丢给外公:“外公快带上。”
那帽子是防风帽,戴上后能把脸包得严严实实。
陆长川拿起帽子哆哆嗦嗦戴上后,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几度想要蜷缩起来。
太冷了。
哪怕身边就是暖意盎然的猫狗,也依旧冷得人直打哆嗦。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体开始适应,被窝里明显在升温,靠近被子边缘的身体也不再是冻到失去知觉的状态。
只是还是冷,冷到人心里去。
俞少宁哆哆嗦嗦从被窝里爬出来,“不、不行,得吃点热的。”
太冷了,光靠体温抗不过去。
罗勉跟着他爬出被窝,闷不吭声地在窗户上方开了一点通风口,不大,但室内明显又冷了一个度。
床脚处升起了炉火,俞少宁把锅架好,往里倒入成品烤鱼,超辣的汤汁翻滚蔓延,真给人一种屋子里暖和起来的错觉。
罗勉和俞少宁都没同意让陆外公从床上下来,将人转移到床脚用被子裹住,只剩下一双手在外可以夹菜。
辣是痛觉。
火烧火燎的感觉一路蔓延到胃部,只觉得好似被冰封的五脏在融化,舒畅地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锅烤鱼量很足,俞少宁又翻了些丸子出来下锅,三人靠着这一口辣撑到了早上。
门窗封得太死,闹钟响起来时,他们才意识到现下的时间。
罗勉踩在凳子上,借着被打开的那一个小角朝外看,外面天色依旧阴沉沉的,院子里晾衣服的绳子被吹得直打晃,像是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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