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开垦的山壁上为数不多的缓坡,也不知道这些年来他是怎么维持着一小片菜地的。
站在菜地里面,俞少宁回头看了眼院子所在,有些疑惑:“外公为什么不把牲畜院弄成菜地?”
那边的占地面积更大,行走也方便些。
反倒是这边狭窄的道路,比起人,鸡鸭鹅走起来更轻松。
罗勉埋头拔菜,闻言道:“原本是那样,几年前有人偷鹅,还说是鹅跑他们家山里了,幺爷气不过就把那边弄成了牲畜院。”
听到这话,俞少宁的手一顿,心中微痛。
一只鹅罢了,如今谁家吃不起?那人敢这么欺负外公,还不是看他一个老人,膝下没有子孙在身边?
他应该早点回来的……
罗勉将手里的菜放到背篓里,看见俞少宁神情难过,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他掏了掏兜抽出一包纸递过去,“你别难过。其实幺爷也没受什么委屈,那人家里长辈后来把东西送回来了,还压着偷鹅的好一顿道歉。”
俞少宁抿着唇没说话。
道歉了又怎么样,老人原本没打算杀的鹅死了,还把菜园变成了牲畜院子,每次干地里的活计都要冒险走这种小路。摔了疼了都碰不到人帮把手。
眼见着人更低落了,罗勉不由麻爪。
下次说话他一定先过脑子!
俞少宁见罗勉手足无措的,缓了缓情绪,低头道:“我没事,继续拔菜吧。”
罗勉狠狠松了口气,跟着低头继续忙活,只是时不时会侧头看一眼俞少宁,确定他没有沉浸在难过中。
六月里能吃的菜还是不少的,两人一样摘了点,又把需要的葱蒜韭菜扯好,地里辣椒足有五种,他们也不知道那些工人能不能吃辣,干脆都采摘了下分开放。
有了过来的经验,回去的路上,俞少宁显得有底气许多。
等他们回到家里时,工人们已经将帐篷搭建好了,老爷子还没有回来,两人把菜送到记工头手里,转而又去逮鸡。
这个……俞少宁就帮不上忙了。
往灶台里添上水烧着,俞少宁走出来时,就见罗勉已经带着鸡出来,两只小狗围在他身边疯狂蹦跶扑腾。
俞少宁蹲下身朝它们招招手,就好骗地凑了过来,被摸得直哼哼。
罗勉用竹枝三两下捆住鸡放在一边,进厨房收拾了杀鸡需要的东西出来,见两只小家伙已经到俞少宁怀里了,不由多看了两眼。
“给它们取名字了吗?”
“没有。”俞少宁摸一把狗头,飞速定下:“就叫平平、安安吧。”
罗勉点头:“够吉利。”
说着他拎起鸡,将鸡脖子折到手中,在鸡挣扎的叫声中,他语气平静:“小狗脏得很,别抱在身上了。”
手下的刀一用力,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到碗中。
俞少宁:……
俞少宁看看怀里的两只狗,又看看他手中的鸡,抿唇忍笑。
把两只小狗放到地上,他蹲到罗勉身边,侧头看人忙活。
罗勉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鸡血流淌不再流畅,罗勉将手中的鸡往外面一抛,还剩些肢体反应的鸡扑腾两下,吓了凑过去看的两只一大跳。
罗勉勾起唇。
俞少宁晃了下神,收起视线回厨房烧水。
只是阳光下的那张笑脸,久久在心中消退不下去。
其实罗勉长得很好看,剑眉星目,看上去比较严肃沉默,平时就是笑也有种拘束感。
唯独刚刚,好似阳光穿破树叶。
灿烂、夺目。
完蛋,俞少宁捂着胸口,好像心动了。
接下来的一天,俞少宁都没敢逗罗勉,认认真真地干活,也不说让罗勉回去的话,也不避开他的靠近。
直到陆外公带着一大箱子的辣椒粉回来,这种别扭才有了些缓解。
俞少宁走过去下意识伸出手,一整箱的辣椒粉已经被罗勉接了过去,他奇怪道:“幺爷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陆外公打哈哈:“这不是宁宁回来了嘛,给他做点家里的东西吃。”
罗勉闻言,看着那一箱子辣椒粉陷入沉默。
这么一大箱,一袋五斤少说也有二十袋,就陆外公和俞少宁祖孙俩,得做多少东西才能消耗完?
再想想昨天俞少宁大肆买东西的行为,罗勉觉得自己猜到了点什么,垂眸什么都没问,将东西放到了他们家放东西的空余房间里。
见罗勉这副模样,陆外公和俞少宁有什么不知道的,两人对视一眼拉着罗勉没走。
罗勉疑惑:“还有什么事吗?”
正斟酌话语的俞少宁顿时无语,“你怎么光想着干活,我找你是当苦力的吗?”
听见这话,罗勉心脏顿时怦怦跳,第一次主动和俞少宁对视。
俞少宁说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第十章
俞少宁没有避开罗勉的注视,开口说的却也不是他想听的。
“我在外面工作的时候认识很多朋友,上面隐隐有消息说……”罗勉的失落很快被压下,心里明白,面前人这是要解释他们买东西不计数量的原因,他定定心仔细听着。
“未来的日子可能会不太好过。你也知道,今年过完年后气候就有些奇怪,其实不只是国内,这样的古怪的气候是全球统一的。”俞少宁停下,举例:“就像咱们这快四十度,其实两极地区也在同步升温,冰川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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