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害怕极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alpha与omega之间巨大的力量差距。伊雷的手臂只是轻轻往他腰间一放,就能有力地控制住他整个身体,无论他怎么试图挣扎,都无法撼动一丁点。
他像一个在湖中心溺水的人,无力反抗、无法挣扎,除了拼命抓住眼前的一根稻草外没有任何办法。-
伊雷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喝醉或类似喝醉的感觉了。
他的酒量虽然没有他老板那么好,但也不算很差。更重要的是,对像他这样的下城区贫民来说,喝醉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喝醉就意味着失去控制、不能自主行动,意味着有可能在路边被人洗劫一空,甚至发生更糟糕的事情。
在朗赛这种贫穷且劣等的地方,酒吧里总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故意想把你灌醉,好掏点你身上值钱的玩意。伊雷总笑嘻嘻地接受邀请,一杯又一杯地陪这些人喝,他有一百种把杯子掉包或把酒倒掉的办法,喝到最后,这些烂醉如泥的叵测者也想不通自己身上的财物都是怎么弄丢的。
可是现在,只是喝了一杯街上免费分发的苦啤酒,他就好像要醉了。
雪莱身上的香味让他发疯。
一颗汗水从雪莱的脖颈一直向下滑落,他的唇追着那颗汗珠,一直到它消失在布料深处。他从来没觉得这么渴过,喉咙里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要他必须把面前这个omega吃进肚子里才能有所缓和。
明明在这五年间,他已经独自度过了无数次易感期。
他会烦躁,会想找人打架,会莫名其妙的大汗淋漓,但也仅止于此。一直以来,易感期对他来说只是像定时感冒一样的东西,不需要怎么处理,忍上两天,自己就会过去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个叫雪莱·曼塔的omega就在他的面前,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是他标记过的omega,是他的所有物。是他的。
他的。他的。他的。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握住雪莱胳膊的力气已经很大了。
“哈尔顿……!”雪莱发出一声痛呼,挣扎起来。
但是受信息素的影响,omega的力气小得可怜,伊雷用一只手就能轻易反制。雪莱在挣扎之中抬起头,刚好与伊雷四目相对。
伊雷看到那双湛蓝色眼瞳的深处有恐惧在闪烁。
就像有一桶冷水从天而降,浇在他头顶上,他的心脏猛地被刺痛了。
伊雷忽然意识到,在他掌心下,雪莱的身体一直在微微地颤抖。
他猛地松开雪莱的手臂,强迫自己与他拉开距离,被欲望烧燎的喉咙声音嘶哑,“老板,你想做吗?”
雪莱一瞬间露出了茫然的表情,胸口在急促的呼吸中上下起伏,他的嘴唇张了又张,最后说:“我……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后的下一秒,伊雷忽然用力把雪莱往前推了一把,“进屋去,把门锁上。”
雪莱踉跄几步被推进了卧室,脑袋发懵,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向伊雷。
“进去!把门锁上!”伊雷吼道。
就在这一刹那,飞离的理智忽然一下子全部回到雪莱的脑袋里。
他猛地握住门把手,把门哐的一声在伊雷眼前关上,然后迅速上锁,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两秒钟。
雪莱大口呼吸着空气,汗水从鬓角滑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把额头靠在门板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耳畔有海水浪潮般的嗡鸣,持续且漫长。
他能清楚地听见门对面的伊雷也在大口喘息,然后是衣物的窸窣声,以及后背靠在门板上的声音。
一时间,世界变得无比安静。
雪莱觉得自己像是突然失聪又突然恢复的病人一般,耳朵里忽然又能听到窗外人群的喧嚣声、风声、以及啤酒节各个商户之间的叫卖声了。
雪莱靠着门板坐在地上,呼吸逐渐趋于平缓。
信息素的味道依旧浓烈,他和伊雷之间的距离依旧很近,只是隔了一层上锁的门。
这道门薄到alpha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它踹开,但伊雷只是靠着它,一动也没有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莱最先开口。
“哈尔顿。”他轻声叫道。
“在呢。”伊雷的声音还有点沙哑。
“你还好吗?”
“我能有什么事。”伊雷抬起头,把后脑勺靠在门板上,“你呢,没事吧?”
“只是嘴唇有点疼。”雪莱伸手摸了一下被伊雷咬出血的下唇,“没事。”
伊雷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对不起啊,老板,吓到你了。”
雪莱的胸口里忽然涌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攥紧被伊雷扯开的领口,闭上眼睛,“为什么要道歉?你是alpha,我是你标记的omega。你就算随时随地对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合法的。”
不仅如此,omega的身体简直就是为交佩而设计的。
alpha释放的信息素会影响omega的神经,促使他/她感到愉悦和放松。也就是说,无论是被迫还是自愿,omega几乎都不会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什么痛苦。
“那不一样。”伊雷低沉的声音传来,“在是omega之前,你首先是我的老板,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如果你不想喝酒,请你喝酒的人不应该硬逼你喝。如果喝到一半觉得不舒服,突然不想喝了,你应该有随时离席的自由。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喝酒,那就是不想喝。任何时间,任何关系,请你喝酒的人都应该尊重你的自由意愿,如果他没有,那么就不要和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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