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谖:“不了,我这还有事,最近先不约了。”
叶谖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人。
方恬刚从手术室里出来不久,还在昏睡。
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她双目紧闭,嘴唇有些泛白。
医生让人把方恬推到病房里,然后摘了口罩,对叶谖说:“留院观察半天,没有什么事就可以回家了。我给你开一点消炎药,一会儿去统一结算。”
叶谖点头,又问了一些注意事项,对医生道了谢。
“听说你今天请假了,怎么,身体不舒服?”听到叶谖拒绝,林以羡一边把副驾驶座上的文件夹打开,掏出一份策划翻看,一边问道。
“不是我...是方恬。”
“方恬?方恬不是...她怎么在中城?”林以羡听见这名字,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叶谖叹了口气,却没多说什么。
“你找我帮忙的这事,也是因为她?”林以羡嗅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嗯。”
“好家伙,等着,我交代一句,让那人这辈子都出不来。”她气的把策划摔到一旁,也没心思看了,“这种事你也不和我说清楚?那人可是醉酒驾驶,体内酒精浓度严重超标,警察见我的时候就一直说,您朋友运气真好,只是受了些轻伤。我还听得云里雾里...方恬没事吧?”
“算是没事吧。”叶谖没反对林以羡的‘过激’行为。
“什么叫算是没事,你在哪呢,怎么说话这么小声。”林以羡急得想挠墙。
“医院。”
“医...”
“陪方恬来,把孩子打了。”
叶谖缓缓地说出一句,直接把林以羡说懵了。
“打...打胎...不是,你...”
“林总,镇静一些,这可不像一司之长。”
“我呸。”林以羡啐她一声,“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总不能抱着她哭啊。她什么都不知道。”叶谖淡然地说一句,“一个人哭就好了,哭完还是要面对以后的人生。”
叶谖低头看着自己的黑色凉鞋。
脚指甲上的粉色指甲油掉了一些,隐隐显露出原先指甲的颜色。
“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那你陪她,我不打扰你。”林以羡想了一下,又道:“要不要再给你放几天假?我不了解这些,但身体肯定要好好养着,你多在她身边注意些?”
“请了两天假,应该够了。我手上还有工作,不能拖太久。”
“你手上最近是什么,左柔的电影宣传?”
“嗯,概念图还没出来,人物海报还要修,零零散散不少事。”叶谖回忆了一下。
她本来是准备这周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但是现在事发突然,她还要多花些时间去赶一下,估计需要加班了。
“我帮你找人顶上啊,工作哪有她重要。”
“......”叶谖被林以羡逗笑,无奈道,“林总,我就是一个打工的,你帮我找关系,我会被人说闲话的。”
“啧,真麻烦。”林以羡也不再坚持了,道:“那你自己安排,我把后面的工作整理一下,让他们先找外包,给你减点工作,这总行了吧。”
“行,感谢你。”叶谖瞥了一眼屋子里,床上的人似乎有醒来的趋势,便三两句挂了电话:“那先这样,回头再联系。”
林以羡看着手机通话被挂断的页面,大有嫌弃的意思在:“分明就是老婆比工作大,还在这里和我狡辩...”
言罢,她瘫在方向盘上哀嚎:“宝宝,我想你啊!”
“算了,不和你计较。”她自己又嘀嘀咕咕一句,开车回公司。
叶谖挂了电话,轻声推开病房门。
她坐到病床旁,看着方恬的脸。
这张脸,其实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
叶谖初中的时候学习一般,而方恬不同。
方妈妈对方恬的要求高,不论是在学习还是特长上都希望她能够比一般孩子优秀些。
所以中考的时候,方恬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而叶谖成绩平平淡淡,去了一家名声不错的私立高中。
那时候,她们的联系便开始渐渐淡了。
其实方恬的高中附近,有一家普通的二类校高中,叶谖的成绩稳稳地能够被录取,但是她自己拒绝了。
因为那时候,她知道,自己变了。
她想着,也许离得远一些,这种心情会随着时间和距离有所减轻。
但好像不够,还是不够。
于是,她便给自己一个决定。
去一个离她更远的地方,努力地工作生活。
如果这种心情始终无法淡去,那起码也要有自己的独立经济能力,那样的话,说一些话,做一些事,便能够有一些底气。
那时候网络不如现下发达,偶尔靠聊天软件维持联系,或是短信和电话。
以前也没有三家人一年一聚的说法,只是大人们兴致来了便约着吃一顿便饭。
她们见面的次数一双手可以数清,但有种从小一同长大的亲密感却无法消失。
叶谖想,她们之间最不缺少的就是距离,而最缺少的也是距离。
因为曾经太过亲密,所以即使她为方恬做了什么事,也是一种很自然的表现。最亲密的朋友,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突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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