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楠枫的天气总有转凉,就算不出门,在室内都需要添一件薄外套。
宿舍里,几人聊着天,还是顾了了挑起的话题,“明天学校有辩论赛,你们要去看吗?”
李善说:“看情况吧。”
廖芒说:“我就不去了,明天要去排练。”
“是排练还是谈恋爱呀?”李善打趣她。
廖芒说:“两手抓。”
片刻,顾了了又把话题拉回来,“你们以前没听说过我们学校辩论社的‘金童玉女’吗?”
“没听说过。”
岑遥知待在一旁没说话。
顾了了清嗓,“那这个我就有的说了。”
到了顾了了讲八卦的时间,宛如评书先生娓娓道来,“在这个万凌来之前,我们学校跟外面打比赛就没拿过第一,自从他一来,他们队十场有九场都是拿第一的。”
她们还不知道她们跟万凌已经见过好几面了,更没想到他就是岑遥知的男朋友。
“这么神?”
“而且一般都是万凌当三辩,何浅二辩,大家都是他们搭配起来,论证观点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岑遥知心不在焉,也不知怎地,莫名有点醋。
辩论赛那天,宿舍四人除了要排练,不,是要排练、恋爱两手抓的廖芒都来了。
辩论赛的现场,紧张而热烈的气氛如同夏日午后的阳光,炽热而耀眼。
万凌身着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搭配深色西装裤,显得干练而精神,一改往常的随意,不变的是带着松弛感的痞气。
辩论赛的辩题是“恋爱的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万凌所在的队伍抽到的是反方,恋爱的结果更重要。
岑遥知在台下看着,顾了了推了推眼镜,“这个万大神,怎么这么眼熟呀?”
“是吗?”岑遥知尴尬,她以前从未在她们面前提过男朋友就是万凌,她们也没见过万凌的长相。
这般掉马的环节太过尴尬。
她不敢再回话。
自由辩论时间,台上辩手们犹如群鹰竞飞,各展风华,言辞犀利交锋中闪耀着智慧与激情的火花。
正方发言:“过程的美好才是最可贵的,没有过程哪来结果,显而易见,过程更重要吧。”
万凌:“你这岂不是忽略了结果的重要,那不成你看书不看最后一页吗?解题到了最后一步不写下答案?”
声音清晰而有力,不失力度的同时,又恰到好处地透露出自信与张扬。
这么拽吗?
台下观众纷纷议论。
正方:“那我请问反方辩友,什么算是结果,步入婚姻的殿堂吗?你确定?有人说婚姻就是坟墓,那结果未必就要比过程快乐吧。”
万凌:“有一句话说,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就是耍流氓,只享受过程的快乐,那岂不是玩玩,这对谁都不负责,快乐过后浪费的时间呢。”
他在场上站着,谈吐游刃有余。
观众席上的岑遥知眼眸微闪,要换她,也是如此,不仅仅是没有结果的爱情,任何事情没有结果,她都不会付出精力去做。
让她诧异的,是万凌一个放荡不羁的人也会这么想。
到底是心里话,还是说,只是因为他要辩论的观点如此。
正方:“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并非不负责任,而是更加注重恋爱本身的真实与纯粹。”
……
坐在台下的岑遥知又被这个观点说服。
万凌再次站起来,理了理衣角,一脸认真说:“我喜欢的一个女生,她就是如此,我能感觉到,在恋爱的过程中她是快乐的,可是又害怕我们没有结果,整个过程中是矛盾的,所以你说结果是否重要,结果会直接或间接的影响恋爱过程中的心情。”
台下,嘈杂的环境里,岑遥知能听到周围人的讨论。
不是讲辩题,也不是讲正反方的观点,而是聊起了万凌跟何浅。
“谁呀?”
“不会是何浅吧。”
……
结束后,他们还在说:“果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那是,他们本身就厉害,金童玉女那是随便说说的?”
“郎才女貌,这个搭配,要是在一块,绝了。”
这些话,都传入了岑遥知的耳,不过她也没太在意。
可说毫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心里堵着,不舒服。
万凌拿着一沓辩论稿下台,走到岑遥知身旁,见她脸色冷淡。
他抿嘴笑着问:“吃醋了?”
这些他跟何浅的绯闻,他或多或少都听到过,但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也没法堵住。
“我吃什么醋,没这个必要。”
她同样优秀,不论从长相、学识上,跟何浅相比都丝毫不逊色,她也不是什么都要去比的人。毕竟“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不无道理。
“在意我,就承认呗,又不丢人。”两只手指夹起她脸上的肉,揪了揪,“话说,你刚刚投的那边?”
岑遥知:“你放一百个心,我肯定投给你。”
万凌轻笑,“不管我是那一方,你都投我?”
她不说话,把包往肩上一挎就要往场外走。
“那你真正支持哪一方?”万凌也不逗她,就想知道她真实的想法。
“我觉得两方都有道理。”
没有所谓的谁对谁错,或许这就是辩论赛的意义所在吧。
“你很在意结果吗?”她扣着手指,目光没敢跟他对上。
“不然呢,你不会还是想白嫖我吧?”万凌眼神转变,满是诧异。
“……”
此时场内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台上还有志愿者收拾着东西。
万凌开口问:“我可以要一个奖励吗?”
辩论赛赢了,他可以索要一个奖励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岑遥知挑眉,俏皮地回他,“巴掌要吗?”
“无情。”万凌换她一个调皮的鬼脸,翻起白眼。
隔了会儿,他说:“那……我给你个奖励总行吧。”
岑遥知也是一脸懵,“你赢了,为什么要给我奖励?”
“奖励……你来看我。”他闲着的那只手抬起,蹭过她手背,想要趁机牵起她的手。
岑遥知像是触电一样,两个手掌想触碰,痒痒的,她刚想牵上去。忽地,隔着一排座位的顾了了喊她。
“遥知。”
顾了了的突然闯入,打破了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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