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来王爷说的话,就让他把心吞到肚子里去了。
晏云澈继续说,“首先,我们不会给村民们配备武器,所以我需要你底下的人,训练他们用斧头,用锄头,镰刀,甚至是菜刀,也不需要他们有多大的战斗能力,只需要他们在危险的时候可以自保,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老小。”
刘猛彻底放心,“下官一定将此事安排妥当,绝不负王爷所托。”
晏云澈点点头,这才让刘猛赶紧起来,“不用跪着了,此间你也只比本王低半级,寻常也不用行跪礼。”
刘猛也没觉得这是下马威什么的,他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即便是晏云澈如今的官位,比他只比他高了半级,但人家晏云澈还是王爷呢,又是佛子还俗。
他从前在村子里生活的时候,压根儿都没想过,他这辈子自己还能跟王爷说得上话。
所以他就只是给王爷下跪,也只跪了这么一会儿,又算得上什么事儿呢?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立了几次小功,就把眼睛长在头顶上去了。
他虽然不聪明,但他心里也是有数的,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皇权。
否则,他只是几个剿匪的功劳,如何能做得到现在的守城将军的位置?他和卫文分析过了,陛下之所以会在那么多将领里选他,大概就是因为他没有根基。
牵扯不会太多。
这是一个两面性的,如果他做得好,那自然平步青云,成为天子近臣,若是做了坏事,陛下想要处置他,也不会有任何的顾虑。
如今他也算看明白了,别的不说,跟着七王爷,总不会有错,毕竟七王爷不争皇位,未来是国师,地位就不同了。
这事情给定下来了。
晏云澈又说起另外一个事情,“既然这一千人送来,本王也不会只让他们做工,训练是不会忽视的,所以本王还要问刘将军一句话,本王需要顺道训练一下这些士兵,刘将军可否有疑义?”
替守城将军训练士兵?这怎么看都是越俎代庖了。
一瞬间,刘猛那不算精明的脑瓜子,又闪现过很多的可能性,可每一条,都让他给否认了。
但是,刘猛身为守将,下面的士兵们,都是归他管辖,若是日后因为七王爷的命令,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也脱不了干系啊。
这个把士兵交出去,让士兵们帮忙修路,哪怕是挖矿,也都是顺理成章的,但是王爷要训练他的兵,这概念就不一样了。
晏云澈面上依旧挂着浅笑,也不说什么。
祁秋年一直没说话,现在却突然开口了。
“本侯也明白,替刘将军练兵确实也不合适。”祁秋年慢条斯理地说着,“虽然说是训练,但也只是简单地整理列队,整理内务等等,刘将军如果不放心,可以一起来看看。”
刘猛眼前一亮,“若是王爷与侯爷不介意,那下官也想参与训练。”
与其把士兵们送去赌那个危险性,还不如他亲自去看看。
祁秋年点点头,“当然可以,刘将军愿意参加训练,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刘猛也放下心,既然能让他参与,那就应该不是大问题了。
晏云澈也跟着说,“那么此事就先定下来了,上午参与训练,下午参与工作。”
“诶,好。”刘猛心里踏实了,又成了一副憨厚的模样,“那下官现在就回营里去安排。”
两千人要出发去北方,刘猛要把四千人的冬衣经费拿出来给这两千人做衣裳,祁秋年也没阻止。
时间也不敢耽误,祁秋年还是直接让王世棋把原本给徭役准备的衣裳先送了过去。
祁秋年从不亏待底下的人,即便是送给徭役的冬衣,也都十分厚实,绝对对得起刘猛给的银子。
刘猛送去京城的奏折,也很快就有回信。
陛下并不管这种事情。
老皇帝知道祁秋年差人,冬季的军营,特别是北方,天寒地冻的,本就没有多少训练。
再则,北宜并不靠近边境,日常巡逻,守城,用不到那么多人,与其让将士们在营地闲得抠脚,还不如送去给祁秋年干活儿呢。
老皇帝对此乐见其成,再则,他年纪大了,虽然祁秋年之前有画饼的嫌疑,但他也是期待有一天,能坐上火车的。
一日的功夫,还能舒舒服服在车上坐着,就这样,一天就能从京城到北宜。
发展啊,他从前听祁秋年说过这两个字,他能理解,但现在才发现,他理解得不全面。
发展,除了百姓能吃饱饭,还得要从医疗,教育,国防,科技等等,一起发展。
有时候,老皇帝都在感慨,如果他再年轻一些就好了。
年轻一些,有祁秋年这么一个臣子,大概也能君臣相宜吧。
不过也没关系,祁秋年现在也是半个皇室了,他看不到的发展,他儿子能看到。
“华伴伴。”老皇帝开口,“承安这两日在忙什么?”
华公公笑得灿烂,“小殿下最近在忙着写关于土地资源的策论,这还是您给他布置的课业呢。”
如今,土地兼并严重,大部分的土地都掌握在世家权贵手里,百姓稍有不慎,就会失去自己的土地,沦为世家的佃户。
而这些佃户,除了要缴纳税收,还得分一大半给世家权贵,一年到头,百姓辛辛苦苦,饭都吃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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