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偃虚虚指了个方向,就闭眼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聂朝栖按照他指的方向走,一直走,走到姜偃再次睁开眼。
......
姜偃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有勇气觉得自己是个天才的。
他现在觉得自己是个脑残。
这都过去有小半个月了,那日的放肆荒唐还在他身体里残留了挥之不去的痕迹,比如,他这几日真是一点都提不起劲下床。
有一天趁着聂朝栖出门,他悄悄掀开衣服在镜子前查看,发现腰侧淤青还未散去,被人攥出的指印就明晃晃地印在皮肤上。
再次感慨,他那天,脑子当真是进了水。
原来不是所有鲛人情热期都会变得虚弱,他之前会晕.....就是纯粹他自己弱??
聂朝栖捏了快点心递到他嘴边,姜偃习惯性张嘴咬住,含糊地抱怨:“腰酸,腿也疼。”
他一这么说,聂朝栖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一脸心虚统统顺着他来。
虽然这事,说到底还是姜偃自己惹起来的。
头几天聂朝栖还提起要回仙都,说他们俩结契典仪的日子快到了,不回去,怕要错过了好日子,每次都被姜偃插科打诨地对付过去。
知道姜偃不想回,这几日他也不再提这事了,就这么陪着姜偃,不做他高高在上,人人尊敬畏惧的魔道之主,做个不讨喜的治田方士。
“我给你揉揉。”
聂朝栖接过他手上的动作,力度适中地捏着他的腰。
姜偃看着他,有些感慨,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喊打喊杀,怕得要死的魔头在这给他低眉顺眼地捏腰,怕是要惊掉了下巴。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这回我没跟着你一起去,你不会半路就自己跑回来了吧?”
做个治田方士这事是姜偃提出来的,左右他们俩只要躲着十二家的修士就行了,没有别的事情,不如就去做点好事,也算是收拾收拾修仙界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出来的烂摊子。
修复伤了的田地对修仙界来说不算难事,聂朝栖自己就做得来,也不费什么事。
往日不做,只不过是求仙道的人眼界太宽太大了,他们看苍生,看大局,站得太高太远,看山河大地,看苍峦起伏,看日月斗转,星移变幻,就看不到苍生之中微末一粟,看不见山峦脚下的炊烟消散。
那些都太小了,小到入不进仙人眼。那些人无论谁死了,谁活了,于大局也只是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触动不了云端仙人分毫。
前几个地方,都是姜偃陪着聂朝栖一起去的。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之前仙人将太阳固定在天上的事,有人咒骂,但不是所有人都在骂,也有些人只是无力感叹命运不公。他们不知道聂朝栖在这里,也不是专门说给谁听的。
姜偃发现聂朝栖竟然在这些声音里,默默扣着兜帽不断后退,不愿意走过去,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抗拒。
他竟会怕这些他抬抬手就能要了他们命的凡人几句抱怨?
还是姜偃拉着他的手,走过去自称方士,说可以替诸位解难。
因为知道聂朝栖一个人无法面对这些声音,姜偃虽然身体不太舒服,还是次次都陪在他身边。
这次,倒是聂朝栖自己提出要自己去的。
这么说有些不地道,而且有损魔头的形象,可姜偃真心怀疑聂朝栖自己一个人,会走在半路直接掉头跑回来。
他怀疑地看着他。
聂朝栖:“农田那里已经布好了聚灵阵,明日一早就能看见效果,不出几日,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姜偃新奇直起腰凑近:“你不怕那些说你的声音了?”
聂朝栖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我趁天未亮,没人的时候去的。”
悄悄的去,等收到消息看热闹的人开始围观的时候,他早就走了,这样就不必接触那些人。
想到堂堂魔君,豪华气派的云上仙都的主人,为了不见那些凡人起个大早躲着走,姜偃就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
他身体是不太舒服,不过那种不舒服有些难以言说,也不似大病或者重伤那样走不得,只是......不太舒服而已。
早上聂朝栖离开时他还没醒,还真不知道他是靠起了个大早解决的这个问题。
聂朝栖捏了捏他的手:“我不喜欢那些人看你的眼神。”
“也不想让你盯着其他人看。我在你身侧,你却不看我,只看别人。”
“姜姜......”
一声拖长的轻唤,让姜偃心跳漏了拍。
耳朵一热,“好好好,只看你,以后只要你在我就不看别人还不行吗?”
聂朝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天他吭哧吭哧把人从天上拖到地上,这人忽然不再拿他是他种出的花,所以必须听他的那套来凶他。
也不再阴森森望着他,说他要是真的姜偃就好了,整个人都跟被驯服了的野兽一样,格外乖顺听话,弄得姜偃都有些不习惯了。
目的达成,聂朝栖莞尔一笑,帮他掖了掖他盖在身上的外套,“感觉冷了就进里面吧,我去做饭。”
聂朝栖起身去了厨房,留下总觉得自己好像吃了鳖,又好像没有的姜偃。
这几天都是聂朝栖管他的饭。
聂朝栖自己不需要吃东西,姜偃其实也不需要,只是他穿越前的二十年人生所形成的习惯使然,太长世间不进食,他就觉得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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