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急了,喊道:“表兄,那可是......”
“无妨。”
朱济熺开口打断了傅瑜的话,随后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见状,傅瑜只能恨恨的剜了陈堪一眼。
那眼神,仿佛要将陈堪的心肝脾肺肾都剜出来似的。
对于傅瑜的眼神,陈堪直接无视。
拿着玉佩把玩了一会儿,又转头看了一眼朱济熺和傅瑜郎情妾意的恶心摸样。
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王爷不愧是王爷,出手就是大方。”
然后抬起手往下一按,吩咐道:“兄弟们,把刀收了,随我去救火。”
又朝着朱济熺笑道:“下官去救火了,王爷请自便。”
“还愣着干嘛,救火啊。”
笑着踢了一下石稳的屁股,陈堪便大摇大摆转身离去。
石稳愣了一下,连忙追上陈堪。
此时,他对陈堪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可是一位亲王,竟然就这么在大人面前服软了。
这样的事情,放在以往,他想都不敢想。
“大人,咱们真的要救火吗?”
努了努嘴,石稳问得有些迟疑。
陈堪勃然大怒:“你傻逼啊,这么大火怎么救,看着火别让火势蔓延到两侧的民居就行。”
“是是是。”
看着陈堪的背影走远,朱济熺脸上露出阴毒之色,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自洪武三十一年继承了晋王爵位以来,他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如果说昨天派出刺客时,他还抱着一幅可成可不成的无所谓态度。
那么此时,陈堪在他心里,便成了必杀的对象,位置还及其靠前。
“表兄。”
傅瑜一脸关切,紧紧的牵住朱济熺的手。
半晌之后,朱济熺脸色恢复正常,淡淡的说道:“走吧,去东城别院。”
走回被烧成一片残垣断壁的晋王别院大门口,陈堪的脸色也平静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今天干的事情,绝对算是捅破天了。
朱济熺绝不可能忍下这口恶气。
明日朝堂之上,对自己发难是一定的。
而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干了这件事情,就算是朱棣有心包庇自己,也不可能拉偏架拉得太明显。
所以接下来,就要看方孝孺给不给力了。
随手将手中的暖玉和珍珠丢给石稳。
陈堪淡淡的说道:“找个当铺当了,珍珠的钱你和黄狗儿方胥三人平分,今天来的兄弟,每人十两银子,剩下的入公账。”
价值几万两银子的东西,陈堪就这么随手丢给自己,石稳吓得亡魂大冒,这要是摔坏了算谁的?
小心翼翼的将两样东西揣进怀里,石稳惶恐道:“大人,这太多了,属下不敢要啊。”
“出息,这才哪到哪啊,一点开胃小菜罢了,告诉兄弟们,跟着我陈堪混,有肉吃。”
陈堪笑骂了一句之后,便盯着晋王别院的废墟怔怔出神。
闻言,石稳心里顿时一凛,只觉得老天开眼了。
默默的祝愿道:“希望大人公侯万代。”
毕竟,出手这么大方的上官去哪里找去?
晋王别院足足烧了一个上午,陈堪便站在这里看了一个上午。
直到晋王别院烧无可烧之后,陈堪才朝水车队伍招了招手。
随着大量的清水浇在废墟之上,整个永宁街顿时被灰尘笼罩。
火已经烧灭了,陈堪便撤回了堵在街道两头的锦衣卫。
没有了锦衣卫的封锁,五城兵马司的人也终于姗姗来迟。
张永来到陈堪面前,指着眼前化为废墟的晋王别院,哭丧着脸道:“大人,这这这,您闯大祸了啊,下官要被你连累死了。”
“别害怕老张,相信我,你不仅不会有事,反而还会升官你信不信?”
陈堪拍着张永的肩膀宽慰了他一句,随后问道:“这些水车你自己弄回去,还是我给你弄回去?”
“唉,还是下官自己来吧。”
张永幽怨的看了陈堪一眼。
责怪陈堪,他肯定是不敢的,毕竟陈堪可是令人谈之色变的锦衣卫,还是锦衣卫的高级官员。
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是锦衣卫强行征用的水车,现场也是锦衣卫封锁的。可他身为南城兵马司指挥,一个失察之罪肯定是跑不了的。
不罢官就算是好的了,还升官,我信你个鬼。
糟老头子坏得很......
收拾完首尾,陈堪便带着麾下回了锦衣卫衙门。
至于回来干嘛,肯定是回来吃饭啊。
放了一早上的火,这可是个体力活,换谁谁不累啊。
遣散了麾下的锦衣校尉们。
陈堪再次来到厨房。
胖厨子一看见陈堪,便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转身走进厨房里开始准备食材。
看着胖厨子如此自觉,陈堪笑了。
这是个很有前途的厨子。
不到半个时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有肉有菜,令人一看就食指大动的美食就摆在了陈堪眼前。
“打包!”
陈堪口中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厨子便很有眼力劲的将这些饭菜装进了食盒。
陈堪提着食盒吹着口哨一蹦一跳的朝自己公务房走去。
一进门,就老老实实的将菜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摆在桌子上,恭敬道:“属下参见指挥使大人。”
“嗯。”
纪纲从属于陈堪的位置上站起身来。
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桌子前,提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夹了几口菜后,纪纲看着站在一旁的陈堪,淡淡的说道:“英雄出少年啊,坐下来一块儿吃点?”
第四十六章 为艺术买单
对于纪纲的客气话,陈堪还没有傻到当真。
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呵呵。”
纪纲轻笑一声,也未多言,慢条斯理的吃着。
待桌子上的饭菜见底,纪纲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嘴。
随口道:“站着干嘛,坐。”
陈堪撇了撇嘴,依言走到纪纲对面坐下。
待陈堪坐下,纪纲淡淡的说道:“上任第二天就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陈堪低下头,回道:“属下知错。”
“知错?”
“呵呵,好一个知错,你倒是说说,你错哪了?”
纪纲面色不变,端着一个白瓷酒杯全神贯注的打量着,全程没有看陈堪一眼。
瞄了一眼纪纲的表情,陈堪正色道:“属下错在没有及时将永宁街的大火扑灭,以至于在一定程度上在百姓之中造成了恐慌。”
闻言,纪纲脸上露出一抹难明的微笑,问道:“这么说,你是去救火的?”
“是,可惜属下去晚了,终究还是没能在大火之下救出晋王殿下的宅子。”
陈堪说得很认真,语气之中满是惋惜。
纪纲听得也很认真,只是眼神之中裹不住的笑意出卖了他心里的想法。
半晌之后,纪纲起身来到陈堪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道:“这锦衣卫指挥使,就该让你来做才是。”
陈堪惶恐的辩解:“属下不敢,大人明鉴。”
“知道你不敢,记得,明天见了陛下也这么说。”
再次拍了拍陈堪的肩膀,纪纲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背着手出了门。
陈堪看着桌子上的空盘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再一再二,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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