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钦舟有些不高兴他这种疏离的语气,硬邦邦地应了一声。
心里忍不住埋怨:“上午还拉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醒了就翻脸不认人了,这可真是……能把人气死。”
偏偏林钦舟还舍不得对人发作,平时舍不得,生着病呢就更舍不得。
其实连林钦舟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两个人认识还不到一个月,都说不上多了解对方,怎么就能这么喜欢这个人。
可见喜欢真是很没道理的一件事。
“林先生还是不要在问房里久待比较好,恐怕把病气过给您。”
“……”得,一开口更气人了。
他带着点赌气地开口:“秦老板可能睡着了没有意识,但整个上午基本都是我在照顾您,要传染的话早传染了,不差这一会儿。”
秦越看着他沉默了两秒,眼眸沉了沉,然后偏过头咳嗽了两声,又说:“林先生还是走吧。”
这下轮到林钦舟看着对方,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将秦越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看了很久,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可秦老板刀枪不入,林钦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每次的交锋中他总是输的一败涂地,哪怕这个人如今病成这样,他照样讨不到好。
他真想问问秦越,早上的那个梦到底梦到了什么,为什么要叫他的名字。可最终什么都没说。
就好像他同秦越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无法挽回。
他于是站起身,丢下一句:“知道了。”
就真的走了出去,直到关上门都没再看秦越一眼。
秦越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前都是林钦舟离开时发红的眼尾。
晕眩感似乎还残留在身体里,他怔怔地,半晌,叹了口气。
林钦舟居然这么快又回到珊瑚屿,这是超乎秦越意料的事、他甚至以为之前那一别之后就再没有见面的机会,毕竟对于林钦舟来说,珊瑚屿太小了,而他已经长大了,这个地方已经留不住他。
可林钦舟却忽然又回来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秦越咳了两声,垂眸盯着垂在被面上的手,意识不清时候的那些事他并非什么都不记得。
……但林钦舟不该被他耽误。
门口响起脚步声,有人走了进来,以为是小窈,秦越便没有过多关注,仍旧安静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而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秦越感觉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他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发现林钦舟又站在了他面前。
“你……”秦越张了张嘴。
“我怎么?”林钦舟看着他眼底来不及收回的落寞,心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心烦。当然更不指望这个人能说出什么让他高兴的话,索性将胳膊往前一递,“喝水。”
秦越刚要接,他却又改变了主意,朝后收回了手,在男人困惑的目光下,说:“张嘴。”
这是亲手喂。
可能是看出他在生气,秦越这回没有再坚持,乖乖听从了安排。
“以为我走了?”灌完半杯水之后,林钦舟才又开口。
秦越一怔,心口无端跳了跳,而林钦舟凝眸看着他,接着又问,“秦老板,你讨厌我这样吗?”
他没有明说讨厌什么,彼此却心知肚明。两个人无声地胶着了很久,最后是秦越先移开目光,他盯着窗台上一盆被养得很好的多肉,缓声道:“当然不会。”
林钦舟悄悄呼出一口气,但还来不及高兴,又听他说:“但林先生恐怕误会了。”
这句话的意思同样不言而喻,林钦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微刺了下,疼痛一点点扩散开。
能问出刚才那个问题已经用了莫大的勇气,秦越轻易否定了它,他就再没有勇气询问再多。反正也是自取其辱。
所以他没有再继续,而是笑了下,声音很轻,带着几分自嘲:“是么。”
那之后两天,秦越的病就好了,他这病跟寻常的感冒发烧有些不太一样,来的快去的也挺快,似乎真跟小窈说的那样,是郁结于心憋出来的。
然而病虽然好了,他却还是整日待在房间里,极少露面。
林钦舟能感觉到对方是有意在避开他,因为就算不当心撞上了,秦越的态度也不冷不热的,轻飘飘点一点头,打一声招呼,然后该干嘛干嘛,不多说别的话。
就好像真把林钦舟当成了【浮白】所有房客中的一个,要把那点似是而非的特殊给收回去了。
这让林钦舟觉得自己这一趟上岛就是个错误,他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其实他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以他和秦越目前的关系,有些事情还不适合点破,可秦越忽然病倒这件事让林钦舟不想再等、再若即若离的相互试探。
因为他不想再像这次一样,秦越病成这样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想照顾对方还要千方百计找借口。
他不甘心。他想赌一把。
但那天在房里,当他问秦越:“秦老板,虽然这个问题我之前已经问过了,但还想再问一遍,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秦越仍是那个回答:“不认识。”连表情都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林钦舟知道自己赌输了。
“老板,你这几天干嘛呢,躲房间里长蘑菇啊?”这天中午他从外面回来,快走到院子时听见小窈的声音,“你是不是和林先生吵架了,故意躲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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