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节

    金渐层笑着打断道:“不是历史重编轻易,而是我们的同胞太厉害啦。”
    三魔同时愣了下。阿蒙反应过来,低声道:“确实,都是布锐斯的功劳。”
    而不管怎样,祂们都共识到了一件事。
    ——祂们现在已经爆马无忧了!
    是等父亲醒来就说,还是要再等等呢?众魔想想都心情激动。
    因为父亲终于可以知道祂们多厉害了!父亲一定会为祂们自豪吧?
    不过,激动归激动,稳健派的艾利欧格还是要提醒众魔:“别急,慢慢来,一切以父亲为主。”
    祂的话得到了众魔一致的认同。就连脑子不太灵光的桀派都认同。
    华利弗关心道:“父亲的升级还好吗?”
    马尔巴士回答道:“还好。目前没有异常,就是时间有些久。”
    “应该是碰到瓶颈了吧?”
    “我觉得是。父亲这次睡之前,叶姐姐来了,告诉父亲要走自己的路。”
    凡是练过的存在都知道“走自己的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意味着什么,绝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众魔沉默了下,各有思考。
    而就在这时,巴钦突然传来一个好消息。
    落单魔布松抓获成功!
    第131章
    布松, 家族中排位第二十,上是好脾气的塞列欧斯, 下是爆脾气的莫拉格斯。想当年,小布松呱呱落地,意识懵懂,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温柔的黑眸,再是那人身边的威猛大金虎。
    祂不懂是什么情况,努力向黑眸青年伸爪子。黑眸青年微笑地看着祂, 好像祂是他唯一的珍宝。
    祂本能地知道了一件事。那是祂的父亲,亲手塑造出祂的存在。
    祂后来才知道, 青年身边的大金虎是祂的大哥,威猛好战,强大无敌,方圆几百里的深渊巨魔都避之不及。祂的二哥,全知全能, 什么都懂,就没有不能做的。大哥二哥之后的哥哥姐姐们也各有天才。
    于是,祂小小年纪心里就埋下了摆烂的种子, 想着兄弟姐妹都这么强大了,自己还用努力吗?当然不用了。祂甚至在父亲的记忆里找到了合理性依据。
    摆, 是一种魔生态度。魔活着就是为了摆, 所有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摆。谁赞成?谁反对?
    而且祂的父亲非常理解祂的心。赞美伟大的父亲!
    所以, 祂是最摆烂的魔, 是兄弟姐妹魔中升级最慢的魔,是最经常进四哥私塾的魔, 也是最经常进大哥无限试炼的魔。
    哥哥们的“教育”令魔害怕,但只要你贯彻“摆”的魔生态度, 哥哥们其实也不能逼迫祂,俗话说的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魔话说的好,教不了一个摆烂的魔。
    祂生来如此,天真地以为可以永远如此,直到因为实力太弱,没能保护住父亲,失去了父亲。
    那天,祂头一次意识到,魔是不能摆的,魔摆就会弱小,弱小就会被欺负,然后失去重要的事物。但是当祂终于想要努力的时候,一切已经追悔莫及了,无论摆烂还是努力,祂都再也找不到父亲了。
    那些年,摆或不摆,祂在里面摇摆,最终选择了上进,跟其他兄弟姐妹一起练级,联手击杀深渊之神,祂整整坚持了三千多年,从一个摆烂的魔练成了满级的魔。
    到满级后,祂觉得自己到了尽头,于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祂还是摆了,后来颓废了四千多年,看什么都觉得无趣,找不到生活的重心,要不是还有一堆兄弟姐妹的牵绊在,祂肯定会迷失自己吧。
    事实上也已经迷失了一半,浑浑噩噩,邋遢流浪。
    有天,巴巴托斯看不下去,找到祂,让祂帮忙做一些实事,以增加魔生的重量。一开始祂觉得巴巴托斯说的好有道理,跟着巴巴托斯做这做那,甚至听了巴巴托斯的建议把自己都改造了。
    那段日子真的非常明朗,真的好像很有意义,可是祂这性子就是麻烦,多有趣的事情,多有意义的事情,祂只要做个几年就腻了。
    尽管巴巴托斯挽留了祂,希望祂继续留下来帮忙,祂还是走了,想去一个所有魔都找不到的地方,跟所有魔断绝联系。最终,祂去到了亚空间的隔绝之森,变成了巨大的本体,一把土一把土地把自己埋在了黑土之下,等待着春暖花开,四季更迭。
    所以,之前艾尼让祂来大陆参加姐妹会的时候,祂敷衍了,说会过去,其实心里完全不想过去,祂都差不多埋在这里了,事到如今再拔出来,那就太浪费土地了。最多派个分身?
    群里的猫头魔祂有注意到,但是没有多想,以为是同胞们的新时尚,至少桀派好像是这么认为的,还在家族圈po上了自己的潮照,难道不是吗?
    万万没想到,猫头是同胞们转化为知情魔的信号,现在连祂也是猫头魔了。
    布松埋在地下多年,刚刚从土里拔出来,脑子转得慢,几分钟后才转头看向身边的巴钦。
    “你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假的,父亲怎么可能说回来就回来?但没想到……”是真的。
    布松心里反复念着一句话,眼圈发红,身形发颤。
    然而巴钦没有那么体贴,继续催促道:“所以你看完事件记录没有?”
    布松哽住,“看了开头。”
    祂话说一半,眼神有些幽暗,盯着巴钦道:“没想到你们集体骗了父亲。”
    巴钦立马一副“我哪有”的表情,立马道:“我可没有骗,都是艾利欧格搞得鬼。”
    “你是没有骗,只是没说而已。”
    布松扫了巴钦一眼。
    巴钦理直气壮,眼里闪过一道暗色,“到时候我们集体献祭艾利欧格就好了,反正是艾利欧格开启的故事。”
    布松冷不丁道:“艾利是艾利,不是艾伦。”
    巴钦不以为然,好像已经有了计划,转移话题道:“总之你快看吧,别拖了,我知道你干什么总是拖拖拉拉。”
    布松想说不是,视线从上看到下,蹙眉道:“事件有些多。”
    “快看。”
    巴钦都不知道第几次催促了,而且目光定在布松身上,端详了几眼。
    多年以前祂见布松还是一副邋遢大叔的模样,现在邋遢倒是不邋遢了,但丧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着黑暗风,宽衣宽裤,休闲至极,这种打扮理应没什么美感,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挺和谐的,可能是颜值盖过了所有吧。布松这个外表看上去就是十七八岁的女孩。
    父亲是美型控,而祂们不愧是父亲的孩子,也各个都是美型控,没有魔会捏难看的脸。
    巴钦想到这里,又莫名自豪起来,伸手将前发往后抚,仿佛给自己抹了发胶,刘海舒贴,油光焕发。
    旁边的布松瞥了祂一眼,心想自信的魔真可怕,到时候家族聚会是要斗艳吗?但是谁能斗得过二哥啊。感觉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布松没有吐槽,静静地看完了群里的时间线,表情变了又变,阴晴不定。看到大哥回归痛揍群魔后,祂拍案叫绝,激动道:“打得好!一拳一头,打爆!”
    旁边的巴钦微妙地看了布松一眼,作为一头被打爆的魔,布松一句话就能激发祂的心理眼影。
    布松旁若无魔地继续往下看,仅用半个小时消化完了所有信息,然后摸着下巴,陷入思考,几分钟后才道:“总的来说,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抓获宇宙之恶,并且击败造物神,是吗。”
    巴钦点头,“是的。”
    布松还好不是笨蛋魔,笨蛋魔比如桀派,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天天傻呵呵的,好像永远不会有烦脑,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好事吧?就是平时太欠揍了。
    布松继续道:“然后支线任务是完成历史重编,跟父亲解释我们的深渊君主身份,是吗。”
    说完,祂横眼盯着巴钦。
    巴钦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头脑清晰的魔是好魔,丝毫不用费力说明。
    而布松则陷入了沉思,久久未动。
    巴钦静静地等待着布松,起初还尚能保持耐心,但半个小时过去,祂的耐心逐渐耗尽,忍不住道:“你在想什么啊?还没想完吗?”
    布松眼神沉重,下意识道:“别吵——”
    巴钦顿了顿,也意识到布松似乎真的掌握了一些关键信息。
    突然,布松转过头来,直视着巴钦,“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见过造物神?”
    巴钦顿时精神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布松沉声道:“你们关于造物神的神格画像是冷漠、威严、傲慢的独裁者、极权者,对不对?”
    巴钦心跳都快了,立刻道:“是。怎么,你见过类似的家伙?”
    布松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巴钦见状,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迫切地催促道:“快,详细说说。”
    布松深吸一口气,双眸闪着光芒,手指不经意间捏断了缠绕在脖子上的一根枝蔓。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祂缓缓追忆道,“我当时和西迪在一起。”
    “然后呢?”巴钦不免有些紧迫。
    “我们同时看到了,”布松的语速放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分量,“一个很像父亲的存在。”
    巴钦顿时僵住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布松继续道:“当时,西迪以为那是父亲,所以追了上去,我则是震惊得呆在了原地。”
    “那是哪里?到底什么情况?”
    布松沉思片刻后缓缓道:“那个地方,我依稀记得是一座古神遗址,有多古老不知道,感觉起码要上万年。”
    西迪喜欢古老的事物,领域内收藏着无数古董,平时有事没事都会去古神遗址,有时候只是去看看,有时候会待很长时间,祂不知道西迪在想什么,但能感受到西迪似乎在为某事烦忧,那段时间里,西迪总是心事重重,神色阴沉。
    布松曾经问过西迪怎么了,但是西迪没有说。西迪当时的样子让祂不禁想起失踪之前的列拉金,列拉金也曾这么低沉过,所以祂那时候对西迪的情况格外关注,生怕西迪也突然消失。
    后来,祂就跟西迪去了古迹探索,那个古迹说实话没什么特别的,一路平静,毫无惊喜,有些陷阱但不多,修筑得很敷衍。厉害的魔法或神术能够延续几万年威力不减,但那座古迹的神术普普通通,对祂们造不成任何威胁,可见这个地方即使在上古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古迹。
    然而,当祂们走到遗址的深处时,一个“意外”出现了。
    或许应该称之为幻觉?
    当时,在祂们面前出现的是一个纯白的幻影,那身形、长相与他们所知的父亲一模一样,但表情神态却截然不同,他们的父亲一向温和可亲,但这个幻影却冷漠至极,令祂一见即心生寒意。布松瞬间感到紧张与恐惧,完全没有了见到父亲的喜悦,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西迪却仿佛被这个幻影深深吸引,一步步走向它。然而,当西迪靠近时,幻影却突然消失了。西迪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身来。
    祂对此印象深刻,多次提起这件事,问西迪怎么看,但西迪总是很沉默,只说——“我会找到祂。”
    祂不明白西迪为什么执着于一个幻影,尽管那个幻影也确实可疑。
    但是那之后,祂就跟西迪分开了。西迪行踪不定,极少参加家族会议,祂更没有机会遇见西迪。
    布松将那段经历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巴钦。
    巴钦见多识广,但是八千多年里也不曾看见过什么幻影父亲,而且还自带反转人设。
    什么情况?怎么理解?
    按理说,就算是幻觉,那个幻影也应该像回忆兽一样投影出祂们记忆里的样子,怎么会是一个性情截然相反的幻影?这根本不合常理。布松的反应是最正常的反应,是应该震惊得僵硬在原地。至于西迪……祂在想什么?祂怎么还走过去了?
    巴钦过了一遍,认为不管是幻影还是西迪,都有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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