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看上去祂好像升级了。
    原本还会束缚祂的规则对祂绕道而行，再无法影响到祂。
    魔力大涨，权能升华。
    “满级”按理说是无法再升级的，但祂的魔力确实提升了一个台阶。
    什么意思呢？
    如果说满级是一个容器满了，那么满级之后的再提升，就是扩大容器本身。
    也就是——升格。
    对于人类来说，升格是点燃神火、凝聚神格，或者抢夺神格、重塑自我。
    至于魔，其实也大差不差。要么自己练出神格，要么夺取其他神的神格再消化。
    就这么简单明了。
    想当年，艾利欧格打败战神后，实力就停止变强了。
    为什么呢，因为战神的那句话让祂怀疑了自己，导致祂无法释然地使用【战争】的权能，更别说继续升格。
    而今祂想通了之后，那个由话语形成的心理阻碍自然瓦解，阻塞了几千年的力量自然变强了。
    “老谋深算的老东西，最后都要使绊子。”
    艾利欧格骂了声，放任魔力自由流淌。
    接着，祂抬手，看了眼手臂上蔓延的暗纹。
    这玩意是瘟疫的权能，是伴随【战争】存在的权能。祂一激动它就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
    父亲没有设定过这种权能，但它就是存在，阴魂不散地存在。就像战争总是伴随着瘟疫。
    而祂从来没有告诉过父亲。
    【瘟疫】就好像祂的胎记、祂的污点，这几千年来，祂一直在压制【瘟疫】的权能，这正导致了祂的不完整。
    现在心境突破了，祂接受了【瘟疫】是祂的一部分，这不上不下的“排位十五”也是时候该更新了。
    实力能够解决大多数问题，难道不是吗？
    黑暗中，艾利欧格的碧眸发出冷光，伸出右手，五指屈握，仿佛在掌控自己的力量。
    ——“你说是不是呢，大哥。”
    艾利欧格低喃，想起了最后见到大哥的场景。
    那天星河璀璨，世界寂静。
    大哥仿佛看出了什么，盯着祂好一会，最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艾利，理解你自己，然后超越吧。”
    祂大哥一向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极少主动跟祂们说什么，那天却一反常态给了祂建议，说明大哥看出来了。
    大哥或许不如二哥全知，但直觉极强，偶尔一开口就是真知灼见，句句惊魔。
    祂们这些弟弟妹妹什么个性都有，连终极存在都不放在眼里，然而都对大哥心服口服。其原因之一也在这里，大哥太强了，实力强到经常一头魔围殴祂们十几头，眼力强到一眼看破祂们的真实情况。
    种种方面皆无懈可击，完美演绎了“强者”这个词。
    不过，说真的，艾利欧格一想起大哥就会浑身疼痛，好像以前被痛揍过的记忆复苏了。
    “嗯……还是别想了。”
    “大哥是底牌，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了。”
    艾利欧格摇头，余光看到星辰转动，发现别西卜去毁灭神国了。
    但这次祂不阻止了，也阻止不了。
    别西卜认定的事情没魔能够左右，那家伙毕竟是头连父亲都敢咬的无法无天魔，让祂克制本性属实不可能。
    话说回来，艾利欧格对于毁灭之神有两个猜测，一个是没有复苏，只是费德里的幌子，一个是复苏了，跟现在的战神一样，苏醒了新意识，只不过现在还弱小，要慢慢恢复实力，所以才需要汉莫拉比大帝国的神躯。
    同一个神位的新神与旧神，总有一天会发生冲突，本来就是不可避免的。
    祂阻止别西卜接触毁灭神国，但命运一定会指引别西卜过去。是生是死，要看别西卜的本事，祂们外魔无法干预。
    不过，新生毁灭之神落在费德里手上，能不能顺利成长也是个问题。
    当然，费德里如果吞噬了新生毁灭之神，那祂就会成为新生毁灭之神。
    对别西卜来说，具体是谁差别不大。
    艾利欧格梳理完情况，决定暂时不管毁灭神国。
    交给别西卜吧。
    几分钟后，祂转头先去了奥斯帝国一趟，在书架后的暗处观察学者们的情况，再看一眼阿蒙和因波斯。
    阿蒙戴上了眼镜，在黑板上指指点点，口若悬河，激情燃烧。
    台下众人脑袋上都冒出光环了，看上去随时可能升天。
    这些光环当然不是错觉或幻觉，它们是因波斯的权能，效果大概有【强记】、【注意力集中】、【废寝忘食】、【知识饱腹】等等。
    在因波斯的权能影响下，史学家们激情澎湃，奋笔疾书，手中的笔都写出了残影。
    看起来效率起码翻了三倍有余。
    因波斯多次想跑路被阿蒙逮住，内心的怨气值持续上涨，脑袋上就差标出“放我走，我要见父亲”的大字了。
    艾利欧格摇摇头，心想这可不能怪祂，祂已经告诉了因波斯如何控制阿蒙，因波斯没把握住方法，祂能如何？落到阿蒙手上是你本事不够啊因波斯。
    艾利欧格目光转移，跟阿蒙对上了视线。
    分明没有什么光线，阿蒙的眼镜却像某个万年小学生一样反光，流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神秘感。
    艾利欧格心中无语。
    阿蒙见艾利欧格一点趣味细胞都没有，同样非常无语，直道：“你们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艾利欧格回以胜券在握的眼神，道：“有进展了，很快查出。”
    阿蒙冷目：“快查出幕后黑手。”
    艾利欧格呵笑：“你才是，快完成历史重编吧，浑身上下都是黑历史的七哥。”
    阿蒙的眼镜何止大反光，还破碎了，露出一双冷厉的眸子。
    “别提了！”
    两魔隔空对视，空气中好似有一股电流霹雳啪啦。
    几分钟后，阿蒙冷冷转头。
    艾利欧格则移过视线，扫了眼正在翻阅史书的海伦。
    这个人类察觉到了祂们的事情，能力也可以，很适合作为“发言人”。
    天知道这时候的海伦额冒冷汗，差点坐不住了。
    一个图书馆里出现了三位深渊君主，她能不心慌吗？
    -
    不久后，艾利欧格走出图书馆，确认一切无异常后，下一秒转移到亚空间。
    异界神编号001，同时吞噬了两个重要嫌疑者的家伙，不找到祂无法推进下一步。
    “在亚空间驻扎，广布眼线的同胞是……”
    几秒后，艾利欧格不知想到了谁，立马消去身形，不知所踪。
    -
    此时。毁灭神国。
    龙头浑身是血，仓皇地跑回主城，一路大呼小叫，吓到了不少牛鬼蛇神。
    龙头不管它们，疾冲进了一个房间，目光立即捕捉到了高台上负手而立的狗头。
    祂冲向狗头，激动道：“深渊君主！祂们联手杀了我们十个头领！”
    龙头对狗头疯狂倾述，混乱地说出了情况。
    狗头面不改色，给龙头丢了一个治愈神术，转头看向在场的幸运女神，客气问道：“您没有给祂们幸运吗。”
    幸运女神歪了歪头，眸光淡淡，不理解道：“给了，但有些事情光是幸运也不够。”
    “哦？”
    狗头眼神微沉，语气似有变化，“难道不是因为您没有给祂们足够多的幸运？”
    祂这话无论怎么听都是在质疑幸运女神的立场。
    众神皆知，幸运女神的权能存在两种用法，一种是在个人幸运不变的情况下，给与个体划分使用幸运的意志自由，一种是转移幸运，取走某个人的幸运给另一个人。
    前者幸运女神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实现，只是一个念头的功夫，后者却需要幸运女神消耗神力。
    祂如今神力有限，不会轻易使用第二种。
    可是祂们不是站在一艘船上了吗，为什么不帮同伴呢？
    狗头眯了眯眼。
    对此，幸运女神笑了，白色折扇打开，掩了一半脸，“阁下，幸运不是万能的，你们要解决深渊君主，得拿出足够的实力才行呢。”
    狗头眸光晦暗，不知喜怒，“是吗。”
    龙头左看右看，压不住怒气，道：“足足五位，我们去杀人类排位第一，居然遇到了五位深渊君主！”
    狗头目光投向龙头，“怎么回事？”
    “是一道白线指引我们过去的，”
    龙头一边回想，一边说：“我们当时没想太多，以为是人类排位第一对我们的挑衅，直接就过去了，然而仔细一想，这可能是陷阱！那个人知道那里住着五位深渊君主，故意把我们引过去了！”
    狗头挑了挑眉，“是吗。”
    龙头重重点头，笃定道：“绝对是！”
    幸运女神闻言不作评价，缓缓闭上了双眸，好像对于祂们说的事情提不起一丝兴趣。